秋闱,即是在秋天举行的考试。
江南秋闱是在江宁府,每三年一次,每闱三场,每场三昼夜,再加上两次换场,就要在里面待上九天七夜,身体不好的文弱书生即使熬得过去,结束后估计也去掉半条命,只有通过秋闱之后才能获得春闱的资格。
沈浣打听到了一些去秋闱准备的东西,消息来源自然是乡学里的老秀才,的夫人啦。老秀才一生醉心学术,早年参加多次的乡试,虽然止步于此,但是经验极为丰富,考场的事情顾修文自是去和顾老秀才自己谈,但是准备什么衣物、带什么文具、拿什么干粮、银子等顾师娘自是一清二楚。
这日,两人提着沈浣做的点心还有一瓶酒并瓜果蔬菜来到顾先生家,开门的老先生的大儿子顾修才,他25岁上下,为人稳重,脑子灵活,小一辈中极有权威,也是秀才,但是却并未在家读书,而是在一家有名的书院当助教,并无秋闱的打算。
今日顾修才脸色有些尴尬,看到对方的脑袋上有丝红痕,两人似乎明白了,可能被先生拿教鞭打的,这么大年纪被小辈看到是有些尴尬。
顾修才看到顾修文两人笑道:“阿文、阿浣,你们来了,快请坐,是来找先生的吗?”
顾修文笑着:“是啊,修才哥,县里要开学了,之前忙着田里庄稼没来得及看望夫子,今日特来拜见他老人家。”
顾修才知道自家老爹最是爱才,尤其是这个年纪轻轻却文采出众的小弟子,果然,老爹的声音传来:“是阿文吗?”
“是的,先生,阿文特来看望先生,可是打扰先生休息?”
“哪里,哪里,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最近得了一本古书,可是一直等你回来一起鉴赏呢,快点过来。”顾老先生已是快步走出房外,步履轻松,看到得意门生似乎高兴极了。
顾修才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刚老爹对自己横眉怒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如今阿文到了,老爹就是这样的表现了。
顾老先生对他哼了一下:“至于你,不劳大驾,快些准备行囊回你的书院吧,此地太小装不下。”顾修才连连低头称是。
顾老先生气儿子太有主意,竟是放弃今年的秋闱只为一个书院的助教考核,但也无奈,他知晓儿子的盘算,是想走个有把握的,罢罢,他已参加过,也是有经验了,其他随他去吧,倒是眼前的爱徒,值得一试。
这么想着,他对沈浣说道:“阿浣,去找师娘玩去吧,她在后院绣花呢。”沈浣点点头说道:“好勒,先生,这是给你带来的下酒菜,你们慢慢说吧。”
说完拿着点心离开去后院,果然顾家师娘正坐在月季花下刺绣呢,她是个精细的女人,虽然乡下东西匮乏,但是也是精心打理着家里,院子每日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前搭了个葡萄藤架,架子下是石桌、石椅,院子里栽些月季、雏菊,简单却有趣味,顾师娘身边坐着的是一位20岁左右的小媳妇,面色白净,衣着整齐干净,这个媳妇就是顾修才的媳妇李氏了,婆媳两人都是温柔贤惠的,很是有共同语言,看到沈浣进后院,两人都开心的站起来。
沈浣过去见礼并将点心送上,并上次庙会时买的一些绣品和丝线送上,果然深得两人喜欢。
李氏摸着绣着小猫戏蝴蝶的手帕说道:“甚是有趣,看这小猫的胡须根根分明,这是湘绣吧?传说湘绣绣花生香,绣鸟能飞,看这小猫仿佛要跳出来了,真是好看。”
顾师娘也拿在手里看另一块绣品点点头:“庙会时候,各地的货物都会有,果然不常见的湘绣也有,倒是可以看看针法、配色与苏绣有何不同,不过,阿浣你手快,定是很快就能学会了,我看你嫂子拿的那块比这块绣品精致许多,更多了行云流水的感觉,莫不是阿浣你绣的?”
沈浣笑着点点头道:“是的,那日偶然得了一块湘绣,觉得甚是有趣,就拆了线看了针法,倒也不难,一通百通,后来就绣了几幅送来给师娘瞧瞧。”
顾师娘知道沈浣的本事,但是还是禁不住啧啧称奇,仔细看,一幅比一幅精美,开始有些生疏,但越后面越是精致异常,线是普通的线,针是寻常的针,但沈浣却硬是比别人多了几分灵气,李氏年纪轻,更是惊叹道:“阿浣手就是巧,你才学了几年刺绣,我见过苏州府的绣娘的绣品,却是比不过你的。”
沈浣在绣道上极为有天赋,她本身修炼异能,手指灵活异于寻常姑娘,动作又快,玩针玩的不要太好哦,其实很多人不仔细看顾修文的衣服,绣的是同色暗纹极为舒适,当第一件衣服上身的时候顾修文爱不释手的摸了半个月,实在是针脚舒适的很,从此每件衣服他都会收起来,说真的,即使是贵人家的衣服都不一定有他的衣服舒服,毕竟即使是顶尖的绣娘不一定有沈浣的手艺,若是有她的手艺但是不一定有她的手法,真正见过的只有顾修文,那是真的快如疾风。
几人在这边讨论着针法、点心,倒是顾修文和顾老夫子则看着古书,这份古书来自于县学里的院长的,两人多年好友,互通有无,学业上更是知己,点评了注解,又开始讨论字体,聊着聊着就谈到了秋闱,顾修文说了自己打算参加一次试试,即使不中也是长了见识。
顾老夫子摸着胡须点点头道:“是这个理,读书万卷不如路行千里,少年人出去看看也是好的,只是秋闱考试可远比童生试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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