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恐要下雪,李元让甘松又在宿舍添了一个火盆。即便如此,临窗读书时,李元依旧觉得冷,毕竟放假回来已经十一月了。
冻得手疼的李元,只能放弃开窗看书的习惯。关上窗户,早早的点起蜡烛读书,毕竟没有近视眼镜的时代,李元宁肯多花点钱也要保护好眼睛。
坐在窗边,李元手捧着书,眼神恍惚,心神都飘到了白天的发生的事情上。
白天袁清偷偷跟李元说,皇帝下命令不管京县和上、中、下县,县学学生名额,各种加十名,还许州学可多纳县学学生2名。
说到参加解试的举子,非官学学生要多考一次遴才试,头三名才可以跟官学举荐出的举子,一起参加解试时,袁清的脸上挂上了非他这个年龄的哀愁。
想起这里,李元眼神越发的恍惚。
不知道那些书院出身的官员们,能不能不让事态继续恶化?皇帝难道真的想一步步,蚕食私人书院?
如果不是针对书院,皇帝搅浑这一摊子水,转移众人关注点,是要给什么打掩护呢?
越想越远的李元,轻摇一下脑袋,反正我小学都未上,考虑那么多有何用处。
扶桑树的金乌又醒了,振翅飞向了天空。
洗漱完毕,吃完早饭的李元,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去。
“久未见李师兄,师兄身姿越发挺拔厚实。还记初见时,师兄瘦弱,每每看到,都怕风一不小心刮走了师兄。”
听了刘庆怪腔怪调的一番话,李元只当夸他,一脸真诚的感谢刘庆的过去的担心,完全不搭理他的话中话。
“耳闻师兄出身贫寒,可观师兄与我等别无二样,心中颇为困惑。不知师兄可否为师弟解惑?”
“所言无错,自是出自寒门。依仗父之执,我方能进学。”
李元做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样子,眼眶都红了。
不知是不是李元的作态恶心到了刘庆,刘庆谢过李元的解惑,就匆匆走了。
李元才不怕,反正他现在颇有重朋友的名声,出身寒门又不是商户。再说他本来就靠别人资助,有什么好怕丢脸的。
上午又是打坐,李元觉得很无聊,心中特别迫切考试上小学,毕竟每天都重复的上差不多课,一点新意都没。
毕竟李元有基础,简体字变化的根基也没多脱离繁体字,适应了繁体字,李元哪还耐得住当个幼儿园学生。
这不中午的时候,袁清跟李元还有马韵就说起考试的事情了。
袁清祖父是致仕的官员,具体多大的官,袁清没提过,李元也没追问。基础特别好的袁清自然是要考试的,李元也跟着表态要一同考试。
马韵有点不愿意,李元听他的意思是想等明年,因为马韵听说刘庆是今年考。
因为两个人都共同交好李元,所以袁清与马韵也算朋友了。
性子急的袁清先开口,说自己不赞成马韵避开刘庆,马韵这么一避让,本来平息的事儿,又要让人说嘴了。
对于袁清的话,李元赞同的点点头。
定下要一起考小学的三个人,在之后的几天,三个人都不再玩了,认真的背诵几本蒙学书,晚上回宿舍不光李元,袁清与马韵也开始多写大字。
“马师弟这般匆匆所谓何事?”
马韵纠结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假笑的刘庆。
李元见马韵又被刘庆缠上,下意识的想上前护着马韵,却起身慢了一下,然后才带着真诚的笑容迎上刘庆。
“刘师弟可是寻老师来了?”
李元笑的真挚,刘庆也不能口出恶言,只能笑着跟李元打招呼。
“甚是想念老师,便随马师弟来了。”
“请师弟少待须臾。可是东舍老师去的晚些?”
李元关心的问道。
刘庆愣了一下,不再假笑,真的急切了,谢过了李元提醒,这才步履匆匆的赶去东舍。
“三郎还不快去坐正,老师可要来了。”
李元的话让不知为何发呆的马韵回过神,神情游离的马韵也没跟李元说话,而是快步走到了座位,然后继续发呆。
小学的考试原是定在元旦后两个月的,可是山长却改了日期,要十一月底考试。
因为李元上学晚,袁清很担心李元书都没背全,私底下跟李元说不如他去求求祖父,让他祖父给李元开个小灶。
李元先谢了袁清的好意,然后才说自己背的差不多,字还算认得,就算考不过还有下一次,让袁清不必麻烦老师。
袁清又劝了李元几次,后来见李元坚持,他又从《三字经》等书中挑了几句让李元往后背,李元虽然略有磕绊却也背过了,袁清这才放心,不再坚持给李元开小灶。
小学的考试李元并不担心,因为听袁清讲过考试大概考什么,考的内容李元过还是没问题的,基本就是死记硬背的东西。
李元现在担心的马韵,从刘庆那天跟他到了西舍事儿后,马韵一直魂不守舍,上课也时常走神,被抓住打了好几手板,这才有所收敛。
可马韵上课认真一点了,但是下课后依旧是魂游天际,很久不与李元、袁清混在一起聊天了,当然也没与其他人玩。
这天放学,久不与李元说话的马韵走了过来,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跟李元说要些话要谈,非要让李元去他宿舍。
李元必然不推辞,跟着马韵到了他宿舍。
一进宿舍,马韵就把仆人都赶出去,带着李元去了寝室。
“圣人要立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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