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正是离别的好时候。微风习习,拂起岳宁歌鬓间的碎发。她仰头看着这个曾救她于水深火热中的男子,虽心中有万般不舍,却也只能咽下眼泪故作坚强,不能阻了他去办要事的路。
“一路珍重。”程梓月轻轻念出台词,声音软得如这荧光翻飞的夜。
镜头给到二人的侧脸。少女精致的曲线与男人刚毅的侧颜相对,炽热的目光于空中交织一处。
剧本里,这一别,二人再未相见,直到岳宁歌自刎在他国宫殿之中,天人永隔。
因而这一幕目光相对,则要越绵长越好,越深情越好。
程梓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岳宁歌之后受到的屈辱与自刎时的万般无奈上,很快便红了眼角。
而后,她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话唠身上,想着他不是嵇无忧,他是薛霖,天天就知道不拿自己当外人儿,蹭吃蹭喝的。
眼眶的泪花儿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柔着眉峰扬起了唇。
镜头渐渐拉近,嵇无忧的面容始终十分凝重,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锁着面前弱不禁风的小人儿,好像一个不注意,她就要消失不见一样。她的不舍与无奈,他都看在眼里。她的善解人意与坚韧顽强,他也了然于心。这样一个惹人怜惜的女子,叫他如何轻易放下?
“宁歌,待我这次回来,我们便到漠北成婚。”他牵起岳宁歌的手,自轻触指尖到握紧掌心,深情款款。
相知相许半载,她与他从未逾矩。第一次指尖相触,她微微一缩,却终究没有挣开他的大手。她双颊泛红,目露羞意,望着别处浅浅点了点头。
嵇无忧将她的小手捉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反复摩挲:“只恐委屈了你,本是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如今却要在王府——”
她抬起头,望着他重重地摇头:“嵇大哥不要这样说。若非你,现下我恐怕已在深宫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王妃待我很好,嵇大哥尽管放心去罢,宁歌等你回来。”
肃穆许久的嵇无忧终于展颜,倾过上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cut。”孙宛华从帆布椅子上站起来:“嵇无忧,你女朋友脑门有毒吗,还是长刺儿了?你那什么表情?”
苏沉正在一旁喝饮料,听完之后差点笑喷。
孙宛华一个眼刀丢过去,他缩了缩脖子,赶紧收敛了笑。
程梓月黑着脸抬起头来看着薛霖,心想,老娘演的这么入戏,让你亲一口我还没怎么样,你先拉着一张脸跟刚啃了一口屎一样,有病啊?
“对不起,对不起。”薛霖不自觉地往远处瞥了一眼,说:“再来一次。”
结果再来了好几次,他这一口也没亲好。
孙宛华已经被气得够呛,苏沉还在一旁打哈哈:“我看薛哥是太喜欢梓月了吧,趁机亲了这么多条。”
“你说什么呢!”程梓月还没生气,薛霖一下跳了起来:“年纪轻轻不要总想着嚼人家舌头根子。你身为一个艺人,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么?唯恐天下不乱么?”
“行了,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戏拍不好,吵架倒有本事。”孙宛华指着他差点爆粗口:“重来。”
说完,他又回身指着苏沉:“你闭嘴,再废话就别看了。”
结果场务小哥刚打完板儿,程梓月抬起头,眼泪儿还没酝酿出来,薛霖忽然抬起头说:“导演,我跟梓月换个位置行吗?”
孙宛华蹭蹭蹭走到他身边,跟要活吃了他一样:“你又怎么了?”
薛霖一蹙眉,差点哭出来:“她身后头那俩家丁老盯着我看,跟我欠他们二十条人命似的!这谁请来的群演啊,太入戏了……”
程梓月一愣,回头一看,那俩家丁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一副“不关我事,为什么要说我”的样子。
然而,这二位可不是一般的眼熟——这不就是白木头手底下那俩探班快递专业户么……
她只是开玩地说了一句“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至于还派两个人来盯着么……自己没入伙,就让手底下人入伙当群演,亏他想得出来。程梓月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换吧。”
孙宛华狠狠剜了薛霖一眼,说:“换过来要再演不好,我把你也换了。”
“谢谢导演!”薛霖赶紧站到程梓月身后,又跟她说:“谢谢谢谢。”
拍完这段感情戏,已经很晚了。孙宛华肚子里余气未消,拉着薛霖一边走一边说剧本。程梓月换好了衣服,出门正好碰见摄像师傅了,俩人点了个头也没说话,很有默契地一块往外走。走过月亮门,是苏沉方才坐的地方,一地的果皮纸屑包装袋。
“你看看,邋邋遢遢的,这小子生活习惯太差了。”摄像师傅一脸嫌弃地绕过去,回头跟程梓月说:“刚才我都快受不了了。这边还拍着戏呢,他在那吃也就算了,还吧唧嘴儿,吧唧吧唧的,有没有家教。”
程梓月刚才拍得很认真,倒没怎么往苏沉这边看。反正她对苏沉也没什么好印象,莞尔一笑就过去了。
“上次他吃盒饭,剧组的人不是都吃那个么。他不爱吃冬瓜,连饭带菜都扣地上了,跟他那小助理嚷嚷半天。小赵跟小李一个米粒一个米粒抠了一下午。”摄像师傅越说越来气:“好像听说小苏家里就是种地的?父母都是农民,他能不知道粮食得来不易吗?才来大城市几天,好的没学,坏的倒学了一堆。”
程梓月点点头,想着,这样一描述,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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