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摇头嗤笑,也不答话,只吩咐他快些收拾,准备明日上路。
华千出门之后,华砚就和衣上床,当晚翻来覆去,辗转无眠。
这一路出门,他并无水土不服,因他是武家出身,连日奔波也并无疲态。之前那些天,他都睡得与在京中无异,只有今晚心神不宁,莫名忧思。
要说有烦恼,他脑子也一片纷乱,想静下心来想正事,却越发的烦躁不安。
折腾半宿,华砚干脆起身,坐在桌前给毓秀写密折,提笔无下处,犹豫半晌,干脆只写这一路上的见闻,报一个平安。
自幼年起被指派给毓秀做伴读,他就从未同她分别过一月之久。未受贺枚大礼之前,他都刻意不去想毓秀,今晚与贺枚见面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人独处之时,他心里眼里都是毓秀的影子,万般愁绪涌上心头,好不酸楚。
洋洋洒洒写了一个时辰,华砚总算生出一些困意,便将奏折锁到密匣中,复回床上去睡。
一早华千来叫早,华砚还在房中熟睡,华千见桌上摆着密封的奏折,猜到华砚昨晚熬了夜,便吩咐店家准备饭菜,等了半个时辰才叫他起身。
一行人用了饭,启程往乐平县,即便快马加鞭,一白日的时间也赶不及,入夜之后便就近在市镇落脚,洗漱停当,准备歇息。
华砚这一边才躺安稳,就听到窗边轻轻三声叩响。
这是修罗堂与他一早定下的暗号。
华砚一行在明,修罗堂跟随在暗,两边约定,除非不得已,不必见面。
如今他们找上门,自然是有了要紧的事要同他商量。
华砚披衣下床,亲自走到窗前开窗。
一身黑衣的修罗使跳窗进房,单膝跪地对华砚行礼,“打扰殿下安寝,是属下的过错,还请殿下原谅。”
凌音派来贴身保护华砚的是修罗堂的第二大高手元安。
华砚挥手做一个平身的手势,“你来见我,自然是有事同我商量,速速说吧正事吧。“
元安拱手对华砚道,“属下暗中随行大人这些天,发觉似乎还有一队人马暗中监视大人的一举一动,暗中跟随我们至今。”
华砚想的是,怪不得他昨日心神不宁,原来是对危机早有预感。
“你的消息可确实?又或是捕风捉影的一个猜测?”
元安拜道,“属下等查探了这些天,确认有高手暗中跟随我们,至于他是敌是友,目的如何,还不能确定。”
“他们一行有多少人查清楚了吗?”
“这一点属下还没有查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并非单枪匹马行事,且个个身手不凡。”
华砚沉默半晌,轻声问道,“依你看来,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元安想了想,斟酌回话,“是否是皇上另派了一群人,在暗中保护大人。”
华砚轻轻摇头,一边皱起眉头,元安猜的这一种情况显然是最安全的情况,可能性却极小,且不说毓秀除了修罗堂之外无人可派,就算她真的另派了人手,也不会不知会他就作为。
与之相比,更有可能的是,那一队暗中监视他的人,是毓秀的政敌派来的。就他知道的来说,灵犀公主手里有一队暗卫,姜舒两家也一定有可以指派做秘事的高手。至于这一次跟来的是谁的人,恐怕还要再试探才能得知。
想到这,华砚便对元安笑道,“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同我说?”
元安摇头答一句,“没有了。”说完之后,他却又犹豫着加了一句,“其实还有一件事,修罗堂在查验探子身份的时候,似乎也暴露了行踪,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暗中保护大人。”
华砚点头笑道,“不碍事,就算你们不暴露,他们也一定猜到皇上会指派人在暗中保护我的安全。“
修罗堂隐秘行事这么多年,姜舒两家不可能没知觉,就算他们不知修罗使的名号,也一定早就知道这群暗卫的存在。
元安见华砚凝眉思索,不敢打扰他思绪,就笑着不说话,只低头站在一边。
华砚去贴身的包袱里取了昨日写的密折,对元安道,“这一封是我给皇上写的折子,等我修改一些,便交给你,你派妥帖的人送回京去。”
他一边说,一边拆了密折匣子,在末尾加了一段,写完之后,又从头到尾读了昨日写的种种,不禁叹一口气,眼一花,手一抖,竟在末尾加了一句,“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写完那个极字,华砚才意识到在奏折上写这种诗句并不恰当,便小心拿笔划掉了,吹干字迹,小心把奏折放回密匣,落锁之后又加了一重棉布包裹。
元安接过密匣,放到怀里,跳窗而去。
华砚走去关窗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圆月,苦笑一声,自回床上睡了。
一行人又赶了两日路,第三日便到了乐平县境内。
华砚照旧吩咐绕开县府衙门,找一间客栈落脚。
之后的两三日,他便带人在县城里走访商铺茶楼。
乐平县本就是个小县城,街道小巷干干净净,商贸并不繁盛,只在每月赶集的时候,田庄上的人便会上城。
恰巧华砚等人到乐平县的第三日就是市集,市集上热闹非凡,似民生无忧,买卖中讨价还价,民风也算纯良。
华砚带了两个随从,在集市上游逛,将近晌午十分,华千才要提议去用饭,就有两个人挤上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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