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咬紧了牙关,恨恨道,“怎么不知。年初的时候,小儿带儿媳去观音庙求子,偶遇崔勤,念他是父母官,不免走过去行礼,高低攀谈了几句。谁知那赃官贪图儿媳的美貌,不出几日就写来拜帖,单请儿媳去广源楼赴宴。”
华砚就等他这句话,“刘老既然说有拜帖,就请将拜帖拿来我看一看。”
刘老咦了一声,“小儿原本有心将这些来往信件收作证据,就在儿媳出事之前,这些东西一并都失窃了。”
“怎么会失窃了?”
“这事说来也十分离奇,东西放的好好的,还落了锁。突然有一日,锁被撬了,财物不少,却单单少了狗官写的帖子。”
又是“赃官”又是“狗官”的让华砚十分不适,念在刘老一腔怨愤在胸的份上,他才暂且忍耐了,“你先不要急着骂人,东西在你家,放在哪里也只有你家的人才知道。莫名其妙地丢了东西,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外贼外贼,不如想想家贼难防的道理。”
刘老满心诧异,“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以为是我们故意编造出这一番谎话诬陷崔勤?”
华砚摇头道,“我并没有说你们诬陷,只是说你们兴许误解了。那些所谓的拜帖,说不定没有一张是真的。”
刘老脸一白,“怎么不是真的,虽然现在东西丢了,无从对证,当初老儿也是看过那些请帖的,尾款都有崔勤的私房印信,与他从前写给没从良的几个外室时的暧昧私信上的印信如出一辙。”
华砚疑道,“既然是崔大人写给红颜知己的私信,你们又是从哪里看见的?”
刘老轻哼一声,“与崔勤交往的那几个女子,虽身不在青楼,却也不止他一个恩客,何况崔勤自诩才情,乐得他写的那些淫词艳赋在外流传。有好事者,曾誊抄他的诗文,模仿他的笔记,见过的人不在少数。”
华砚冷笑道,“既然你也说有人誊抄崔勤的诗赋,模仿他的笔迹,那那些所谓的请帖也未必真的是出自崔勤的亲笔。”
刘老摇头叹了两叹,一脸的苦相,“官官相护,果然如此,大人既然一早就认定了崔勤的清白,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的话。”
华砚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与你说道理,你却认定朝廷官官相护。若你真心回护你的儿媳,那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准她去同崔勤见面?”
刘老道,“皇上下了初元令,小儿若入了籍,来年就能进京考进士。是媳妇自己深明大义,忍辱周旋崔勤。好在之前几次,崔勤只是言语暧昧,未曾轻薄。我们几番忍让,却换来他越发的得寸进尺,他为了霸占蕊沁,竟以小儿的身份为要挟。儿媳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勉强从了,好在她身份上只是刘家买来的一个妾侍,送给崔勤也不算有辱门风。”
华砚满心鄙夷,“这些所谓崔勤逼迫刘家的过往,都是仅凭几封书信?”
刘老道,“自然不会仅凭几笔书信。崔勤有一个心腹,专门替他勾男搭女,从中牵线,这人曾多次来我们庄上纠缠,只是蕊沁死后,崔勤生怕出事,就给了那人钱,让他远走他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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