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吴迪宗凌出行,貅儿死活闹着要跟来玩,吴迪顾及西北遥远,又是西夏边境,常年兵燹混乱不堪,加之貅儿的身份成疑,带上她多有不便,就留她在客栈干活。按貅儿的说法,打吴迪宗凌前脚一走她便偷了马远远辍着,马累了就地找骡子驴子,反正一直没落下,道途中也遇到强人,见自己黑不溜秋叫花子模样也没人劫她。
直跟到黄沙镇上见吴迪宗凌进了马成家里,便趁夜幕降临悄悄潜了进来,当夜就在马成家的屋顶上睡了。今日见吴迪宗凌又出了镇子,便偷了一匹马远远尾随,一路跟来干草铺……
宗凌听着感动,捂住嘴“吸溜”一下鼻子,赶紧把吴迪拿给她的长衫披在貅儿身上,抚一下貅儿的头,嗔道:“就你不乖,说了西北危险不带你的,你还跟来?既跟来了也不早出来见我们,都这么远了,哪里能撵你回去。”
吴迪心有所思凝视着貅儿,良久,笑道:“马成家后院的羊肉也是你偷吃的吧?”
“啊?”貅儿慌道,“嗯!瞒不过主人,俺肚子饿就……”吴迪本想问她为何生肉也吃,话到嘴边突然顿住,沉吟半晌,道:“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我要惩罚你,不听话。”
貅儿慌道:“主人要怎么惩罚俺?”
“我还没想好,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吴迪取下包袱,把携带的衣物取出来,给貅儿道,“这里冷,风沙大,盖厚些。你和你宗凌姐挤在一起凑合会天就亮了。”等貅儿和宗凌躺好,吴迪又亲自给貅儿盖严实,抚抚她额头便去睡了。
貅儿没想到吴迪突然这般关心自己,讶然一想,心中百感交集,禁不住偷偷滴出几滴热泪来。
翌日清晨,吴迪起早,叫起沙里双刀,二人发现多了一个小黑丫头。貅儿仔细端详二人,蔑视地一哂,也不答话,和宗凌汲水洗面,把头发里的沙土揩了,待众人收拾停当,急急赴黄沙镇而去……
暮时到了黄沙镇,早有人在镇门口望见,吆喝大伙出来接人。马成被大家簇拥着上来,果见吴迪言而有信,还请来沙里双刀,登时眉开眼笑,一呼号子,叫乡里乡亲准备宰牛宰羊,各家凑来好酒,免不得饕餮一宿。
也不知是不是乡民看到吴迪回来高兴,尽情唱起了他教的歌:……前头是高山后头是黄河哎……冷冷的北风迎面吹过来……不能够向前不能向后走哦……让冷风吹心头唔唔……
是夜,乡民齐聚马成家里,上好的牛肉热气腾腾,羊肉块从滚水锅里拾出来,鲜香扑鼻,撒上些椒盐拿刀子割着吃,一派豪爽!
一夜有酒有肉,乡邻也不似之前那样沉默,有说有笑的夸赞吴迪宗凌豪气,沙里双刀弟兄直吃个爽,不时自吹自擂,赚了许多赞美话语。貅儿和尕妹两寒暄,话语投机,两人争着比谁黑些。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明天除掉草上飞……”“草上飞死了老刀一日后便会赶来……”
“几位大侠不可大意……”等等话语在吴迪耳边萦绕。
吴迪一直思谋着如何保全自己和宗凌,如今貅儿来了,吴迪也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一层安心,可转眼一想貅儿身份,究竟她会不会武功?又会不会力挽狂澜并无把握,踌躇间又在思谋其他办法,终究没有想出十全十美之策。
胡乱吃喝一夜,第二日天明,草上飞带着一队人马飞也似地由镇门而入。马背上驮着彩礼,刀客们面目狰狞,简直不像是来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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