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西夏一品堂的武士都戴着白色的尖顶暖帽,皂巾遮面,只露出睒睒的眼睛,穿着窄袖紧身黑衣,外裹雪白披风,披风在项前系扎,整个看去就似白衣裹体的刺客。
老刀不疾不徐地从窑洞走出,穿过寨子,向四个武士走来,到跟前默立良久,瞅着四人冷冷道:“一品堂的人,嗯!”说着点点头,道,“商队是我劫的。”
一个领头武士用西夏语说道:“你也是我族人,为何抢自己族人的商队?”
老刀睥睨几人,傲然道:“我无法无天,不归任何族类支使。”
“得罪一品堂,你必死!”领头武士说道。“那我就端了一品堂……”老刀言道。
厉风凛冽,老刀的人都站在远处看着。四个一品堂武士的白披风在寒风中簌簌抖动,几乎袍角的每一颤都散发着肃肃杀气。四个武士腰间别着细长的刀,裹在白披风内的黑色紧身衣里鼓鼓囊囊,似乎蕴藏着无尽可怖的秘密。
老刀手握套着牛皮鞘的刀,身形精瘦,皱巴巴的长脸上短眉小眼,耳朵一圈的头发剃光,只头顶上留着一股长发稍作束扎搭在光秃秃的脑后,其貌诡异。上下打量了一阵西夏武士,道:“来。”
话音未了,那四人凌波一闪已将老刀团团围在中心。老刀蔑笑两声,道:“我从来杀人一刀,你们是一品堂的人,一刀不行,三刀!四人十二刀了事……来吧!”
“仓……”四名武士抽刀而出,双手平举长刀,整齐划一地一翻腕,刀刃向上,刀尖朝着老刀,喊道,“穿……”齐刷刷刺向老刀心窝。
老刀倏然间脚尖在地上一旋,卷起一阵沙土,只听一阵刀刃拼击声,沙风旋舞声,霎时止,待沙尘散去,五人端立原地,俱各持刀异姿,像抽了线的木偶不动,唯独老刀刀已还鞘,睃着几人道,“可以。”徐徐走开……
老刀的人都站在寨栅旁边,痴痴地望着这场景,不由唏嘘几声,像是丢了魂的羊羔刚目睹了一场饿虎扑食的情景。须臾,四个武士闷闷地痛咧一声,以刀把支颐跪地气绝,只是那领头人死前掷出一物,划出一道黑影飞向老刀,老刀双耳一颤听到风声,转身掠空一刀,霎然收刀后看着被劈落于地的一条黑头细蛇被剁成两截,蛇口犹自吐信。
老刀蔑道:“一品堂的惯用伎俩……哼!”说话间感到肩头麻嗖嗖地,急忙将羊皮袄扯下,肩头已被细蛇刺了一口。老刀二话不说,拿刀尖把紫黑的肉一剜,将整片肉切割下来,急忙喊道:“快搜他们身上的解药。”
几人被使唤过去在四个武士的身上一通乱搜,终于找到一个布袋,忙拿给老刀,老刀取出里面的黑药丸端详片刻,急忙吞下,还好被蛇毒浸了的烂肉被及时剜掉,加上服了解药不至有生命之危。
“得罪了一品堂的人……来啊!把这四个人烧了,残渣不留。”老刀吩咐完向窑洞走去……
是夜,老刀微阖双目展在土炕上,窑洞前架着一推柴火,上面烤着羊羔肉,火光熠熠,将窑洞里的土墙耀地红光闪灼。只听门外脚步匆匆,须臾,有人跑到窑洞门口向里面禀报:“大哥!出事了……二哥、二哥他……在黄沙镇被人杀了……”
老刀猛睁双目,陡地坐起,盘膝于土炕上,痴痴騃騃凝视着墙上的红光,足有移时,嚎啕失声,尖尖的喉头在跳动着,狠狠道:“是李逵?”报信的人跪地禀道,“不是!是一个女娃子。”
“啊哈哈哈哈……”老刀哭中带笑,“我兄弟,虽说不是绝顶高手,刀法也出类拔萃……”说着猛然抽出亮闪闪的刀,竖在眼前冷冷端详着,刀身映着火光散发出肃然杀气,道:“叫上弟兄们,走!”“啪!”合刀入鞘。
“你觉得草上飞身手如何?”吴迪眉头紧皱,在房中来回踱步。门里门外蹲着一群人。马成牵着尕妹在墙角站着。宗凌道:“与我伯仲之间。我的刀法胜过他,可惜我的底子差。”
吴迪道:“这么说老刀一定比你强喽?”说罢暗自思谋,“是谁暗中帮了丫头?貅儿?!李逵?此人会不会比老刀厉害……”想到这里又看看满屋子的人,道:“我说大伙!你们即便不让我们走,谁有种的,去找找人,或是叫来李逵也算帮忙啊,都是缩头乌龟么?”
大伙各怀心思,默然不语,谁都不情愿在这节骨眼上贸然得罪老刀,良久,马成无奈叹道:“我去……恩人是为救我一家,尕妹交给你们,我去找人帮忙。”
“你更不能走,老刀来找的就是你,你走了大家都完蛋。我,我去吧!”借给吴迪马匹的藏家老头说道。
其他人还是沉默。吴迪道:“老前辈愿意去找李逵?不怕得罪老刀么?”
老藏人道:“一把年纪了,不就是死么?!我看你两个娃子有胆,我豁出去了。”说罢看看马成,道:“放心,明日中午定回来。找不到人我先受老刀一刀。”睨一眼众人,径直去了。
吴迪此时心情沉杂,他原也在想老刀定会气势汹汹而来为草上飞报仇,宗凌一人定不是对手,可必定有个影子在暗中帮忙,只是一时还吃不准背后的高手是谁?料想此人定可与老刀抗衡。
饶是这般想法,还是为宗凌暗自担忧,此时若强行溜烟定会连累阖镇居民,是以不忍。吴迪一夜辗转反侧,不由幻想倘若宗凌遇害的悲剧,又觉得想下去不吉利,换个思路想想如何斗老刀,由此联想到貅儿的来历,为何在一枝梅遇害前后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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