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个月了,这是大夏国和北戎之间最旷日持久的战争。没有人出来宣布,但是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这将是这场战争的最后一仗。
苏岐舔着干涸的嘴唇,单手弩紧紧的握在手中,他趴在树丛之中,低低的埋着头,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死一般宁静的北戎敌营。在他身后是大片的趴在地上的军兵,这是一次乘着夜色发起的偷营行动。
深秋的夜晚,天过酉时已经黑透,原本在这个时候就要发起总攻。可负责侦查的苏岐却制止了元帅将要发出的将令,因为他发现敌营有些不寻常。看似宁静的外表下,似乎暗流涌动,深藏杀机。
“什么情况?”征北元帅周青缨看着苏岐,压低了的嗓音里透出了几分焦急。
“元帅,敌营里太安静了,而且没有流动哨。”苏岐平静的回答道。苏岐是大夏国征北元帅周青缨帐下前锋营一名火头军。名为火头军,其实这支小队伍是整个征北大军里的一柄尖刀,斩将夺旗,所向披靡,纵横沙场,屡立战功。火头军一共五人,苏岐在其中负责侦查和远距离攻击,他的单手弩射程可达五百步,而且可以一次性装十支五寸多长的纯钢弩箭。
没有流动哨意味着,对面很有可能只是一座空的营寨,那几个站得笔直的明哨,也许只是掩人耳目的稻草人。很有可能,北戎已经提前得知了这次偷营行动,并将计就计,用空营寨做诱饵,吸引夏国大军来袭,以便一举歼灭。
“嗯——,大家继续埋伏。”周元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翻过身子,朝天躺在地上,闭目养起神来。
不出苏岐所料,北戎军营早有准备,军营外密密匝匝埋伏了数万整装待发的人马。北戎主帅韩德寿强压着火爆的性子,趴在一片草丛里,嘴边的草叶子被他咬在嘴角,嚼的稀碎。
“看样子夏国人知道我们这是一座空营了,要不然这都过了吃完饭的时辰了,对方怎么还没有动静,要知道那可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啊。”身边的参谋低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打他娘的吧。”韩德寿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直起腰杆,回身招着大手,“都起来吧,别趴着了,拔出你们的长刀,给我冲——”
最终还是充满狼性的北戎耐不住寂寞,垂涎中原富庶之地的yù_wàng,激发了他们更强的战斗欲,率先发动了进攻。
“北戎进攻了。”苏岐冷冷说道。
“来的好,弟兄们,给我做好准备,杀——”周青缨翻身站起,抽出肋下的佩剑,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喊道。
“嘿嘿,可憋死我了,就等您这句话呢。”一个魁梧的壮汉光着膀子率先跃了出去,手中抡着一口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像一头嗜血的猛虎。他叫铁刚,是五名火头军之一,负责冲锋陷阵,他皮肤黝黑,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络腮胡子,在军营里,以勇猛著称,惯使一柄鬼头大刀,每逢打仗,必定赤膊上阵,虽然身上难免留下伤疤,但仗着皮糙肉厚,一直不曾受过重伤。
“牛满囤,赶紧跟上。”
周青缨话音未落,一个矮壮的汉子,撒腿如飞,随着铁刚追了出去,左手架着一面团牌,右手是一把二尺多长的尖刀。牛满囤也是一名火头军,负责防御和偷袭。此人手中团牌的边缘是开了刃的,不但可以保护自己和同伴,旋转开来还有攻击敌人的功效。他出身农门,平日里沉默寡言,性情倔强,却最重情义,打起仗来绝对是同伴们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铁刚这种不要命的杀法,也多亏了牛满囤的保护,二人交情莫逆。
苏岐见两个猛人已经杀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知道这次又是火头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回头看看身后,另外两名火头军,负责指挥和近身搏杀的周博胸前横着双剑、负责游击的燕小五双手握着长枪,两人都已做好准备。周博撮唇作哨,一声呼啸,三人齐齐跃出。
北戎兵素来悍勇,加之今天因为埋伏憋屈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得了主帅命令可以出击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杀将过来。
铁刚面对三人,抡起大刀,不由分说,一招横扫千军挥了出去。那三个北戎兵,不知深浅,竖起手中长枪想要格挡。就听几声脆响,三只枪杆齐齐折断,三颗人头飞到半边,鲜血如同绽放的烟花直喷上天。
“哈哈哈。”铁刚就像吃了蜜糖的孩童,仰天大笑,眼神的杀气中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后面的十几个北戎兵见了面前的景象,无不吃惊,想不到向来重文轻武的夏国,也有如此勇猛之人。一个个畏畏缩缩,硬起头皮冲上前来,又不敢与铁刚正面交锋,只是在外围把铁刚团团围了起来。
牛满囤杀了过来,左手团牌旋转起来如同飞轮,边缘的利刃破空之声嗤嗤直响。牛满囤缩起身体,从地上滚将过来,团牌所及之处,北戎兵小腿齐断。右手的尖刀像毒蛇的信子,收放自如,在那些断腿倒地之人的心窝、脖颈补上致命一刀。
周博和燕小五各持兵器,一个双剑凶猛好像蛮牛摆首,一个单枪灵动恰似蛟龙出海。两人配合默契,指东打西,互攻互守,不多时身边已经倒下一圈敌兵。苏岐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军兵冲锋,手中的弩也没有闲着,箭不虚发,转眼已有七八个围在其他火头军身边的北戎兵中箭身亡。
“铁刚,不要恋战。擒贼先擒王。”周博眼见北戎主帅韩德寿就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喊道,虽然他离铁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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