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转包的费用,田小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不是刚赚了一千万嘛,足够用了。
约定好过了正月之后,再去签订合约,累了一天的田小胖很快就睡得呼呼的。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其其格总在他眼前飘啊飘啊的,看得见抓不着,你说闹心不闹心。
最后,田小胖使出吃奶的劲儿,张开双臂,把其其格搂在怀里。然后,然后就醒了。
睁眼睛一瞧,已经蒙蒙亮,怀里确实搂着一个东西,毛茸茸的,正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跟田小胖对眼儿呢。
“你说你个狐狸精钻啥被窝啊。”田小胖嘟囔一声,爬起来先生火点炉子,屋里烧暖和了,炉子上的水也开了,才招呼老老小小的起来洗漱。
早晨熬了点棒子面粥,这还是特意给梁老爷子留出来的呢,稀溜的,多放水少放苞米面,大伙都沾巴点。一个个都喝得舔嘴巴舌的,以前多的时候不觉得多珍贵,现在没有了,才开始怀念。
一连大干三天,算是把苇子给凑齐了,双方交割完毕,黑瞎子屯就等着对方打钱了。
伊藤健太郎等人随着一起离开,还有医疗队也圆满完成任务,在胡主任的领导下撤离黑瞎子屯。临别之际,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那些患者,都依依不舍。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吕晓晨,这小子直接就留这儿了。
另外,游客也回去了一部分,主要是年轻人,有着工作的羁绊。至于那些老老小小的,还剩下一百多人,则全部留在黑瞎子屯。不为别的,这里贼安全啊!
“人家年轻的都走了,小帅啊,你咋还赖着不回去呢。”田小胖瞧着高小帅领着一群小娃娃张罗着做冰灯,就忍不住想呲他两句。
这不是明天正月十五了吗,所以闲不住的高小帅就又开始作妖,张罗着做冰灯。还别说,村里人都全力支持,尤其是那些小娃子。
“我们公司是搞园林设计的,这种非常时期,哪有啥活儿啊,我都想辞职了。胖哥,要不,我也在你们这干得了。”高小帅倒是一点不见外,都快把黑瞎子屯当成自个老家了。
田小胖看看小帅媳妇没在场,这才说道:“拉倒吧,你那小体格能干啥呀。”
“干啥,啥都能干,准保把黑瞎子屯给你归楞得利利索索。像你们现在这样,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乱七八糟,瞧着就闹心。远的不说,这冰灯你会做咋滴?”高小帅别看个不高,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好像这小子说的也对,田小胖知道自己的弱项,基本上已经接纳了高小帅,黑瞎子屯各方面人才都缺啊。不过嘴上当然不肯承认:“告诉你,哥哥几岁就会做冰灯!”
“干爹,你好厉害,给俺先做一个呗?”小囡囡带着崇拜的小眼神,投入到干爹的怀抱。
现在干闺女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点点头:“小事一桩,等会回家就做。把咱家的喂得罗里装半下子清水,放到外边先冻着。千万别冻实心喽,等外边和底部先结冰之后,把中间的水倒出去,再把空心的冰坨子取出来,中间点上蜡烛,这就是冰灯,走走走,干爹现在就给你做一个。”
他所说的喂得罗,就是一种圆台形状的水桶,上边粗下边细,用来装水或者装泔水啥的。之所以叫这么个土鳖的名字,那也是有来历的。
听着挺土是吧,实质上挺洋气,因为这个名词是老毛子那边音译过来的。这种水桶,老百姓通常用来装喂猪的稀料。比如说喂猪的时候,嘴里啰啰地叫着,然后用这种水桶拎着稀糊糊的饲料,倒进猪槽子里,所以叫“喂得罗”,挺形象吧。
在东北,这样的词汇也不少,比如说什么布拉吉,木克楞,最绝的是蹲笆篱子,就是坐牢的意思,笆篱子就是俄语警察的音译,在警察前边蹲着,那不就是要坐牢嘛。
田小胖白话得挺来劲,小囡囡也听明白了,眨眨大眼睛:“干爹啊,你天天干活怪累的,就别麻烦了,俺们还是叫小帅叔叔做冰灯吧。”
说完,蹦蹦哒哒的,又跑高小帅那边去了。
这是嫌弃俺了呗,你个小叛徒,一点立场都没有,干爹也是要脸面的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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