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进行多久。
一切结束后,姚逸仙起身捡起地上的工作服,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又四处看了看。
尚无囬知道她要找什么,躺在黑暗中轻声说:“你是不是放在下面了?”
“嗯。”
姚逸仙套上衣服作势要走,背后攀上来一个温暖,赤/裸和赤/裸隔着层薄衫,她听到一阵响动,面前递来一根烟。
姚逸仙的手顿了一下。
尚无囬读懂了那一顿间的疑问,笑里有些少年人的得意,“我最近学的抽烟。”
【嚓】
火苗明灭,紫烟上升。
“你不知道这还藏了一盒吧?”
“……”
姚逸仙沉默着。
微光中没有人说话,尚无囬靠在她身后,手摸索着她的手,鼻磨蹭在她领间。从上到下,他划过她凸楞的脊梁,纤瘦的肩膀,又一点点吻回去,回到发间,回到她耳后的伤疤。
大伤藏在发根中,痕迹很不平整,由耳际蔓延到太阳穴。尚无囬想,也许今天是合适的。
他轻轻开口:“阿仙。”
姚逸仙向后移了下目光。
“你这里,”他蹭着那道疤,声音低近耳语。“这里怎么了?原来谁割过吗?”
“……”
姚逸仙没有说话,她伸手摁灭烟头,起身开始系扣。尚无囬明显感到气氛变了,他朝她伸手,却被姚逸仙扫了一眼,僵在半空。
“吃饭吧。”
弯腰拿上工作服,姚逸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尚无囬看着她拉开半掩地房门,不知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在那停了停,看着他,让他想起初见那天。
他现在大概像个让人上完了扔掉的□□。尚无囬自嘲笑笑。
“……”
姚逸仙沉默片刻,朝他伸出手,“过来。”
尚无囬抬起头。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微张开嘴,愣了一瞬猛地跳起,一把抓起衣服跑到她身边。两人进客厅,姚逸仙拨开塑料袋看了眼他买回来的饭。
菜已经由热转凉,水汽把米饭泡涨,菜蔫在肉上。
他穿着衣服结巴了一下,“我、那个,我拿去打一下。”
“不用。”
姚逸仙拿起筷子,尚无囬无措片刻,坐在她身边也端起米饭,一时只有咀嚼声。
姚逸仙吃饭很快,一碗米饭无声见底,尚无囬才刚吃了一半。
放下碗她擦擦嘴,看向窗外。一般这种时候姚逸仙是在等他,可她应该还有活没处理完,尚无囬不知道她等自己干嘛。
“……我自己割的。”
姚逸仙忽然开口,尚无囬咀嚼的速度慢了一些,她转过头看着他,“那个疤。”
“自己……”他咽下口中的饭,话有点急,生怕错过这个时刻。“为什么?”
“为了拿掉晶片。带系统的人都有,我也有。”
尚无囬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的说法,“但是晶片什么的不都很小吗?那个疤……”
“嗯。”她目光转向外面,声音淡漠。“合五个白细胞。但是跟着血液循环走,切口小抓不住,顺着血管切开才有机会。”
尚无囬想到了那些不平整。
他手有些颤,张了张口,说:“那……那现在取出来了吗?”
“……”姚逸仙沉默一下。
“没有。”
很奇怪的,尚无囬第一次从她语气中听出了情绪,那沉寂的古井无波下压着悲伤,还有近乎喷发的通天愤怒,但他并不敢安慰她。
他抿抿唇,忽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姚逸仙转头看他。
“呃,不是,”他吸口气,看着碗里的米粒,“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时候说‘别难受’‘我理解你’什么的,你一定把我打到吐血,然后扔出去。”
“……”
屋里沉寂片刻,他听到一声低笑,抬起头,姚逸仙还在笑。
她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笑声如行夜人踉跄。那笑容里掺着很多东西,冷峻的渺茫荒山被这笑容打散,高山流水,铮铮而鸣。
尚无囬不由自主跟着她笑起来,看着看着,视线逐渐模糊,他垂首在裤腿上发现一个湿点,眨眨眼,裤子上又多了一个。
“哭什么。”
泪痕被拭走,他吸吸鼻子,拖动椅子靠近她。
“别哭。”
这两个字实在太温柔了,尚无囬没忍住,又吸了吸鼻子。“阿仙~。”他伸手抱住她,在那温柔里忘了后果。
“阿仙,你不要做了,好不好?之前的,之前的那些我帮你瞒着,咱们一块处理掉,你卖掉这一批,就不要做了,好不好?杀,杀人总是不好的。”他哀求着,“我知道你过得很苦,但是你杀了别人,他们爸妈,他们也会过得很苦的。”
“……”
姚逸仙不再笑了。
尚无囬说到一半就已经清醒了,等话全说完,他已经怕到打哆嗦了。
可他还是说了。
我该怎么停住这滚滚车轮,以孑然一身,以螳臂挡车。
他紧紧闭着眼,唇线发白。
“……”
背后附上来一只手,尚无囬猛地打了个哆嗦,姚逸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而淡漠。“我不会停的,尚无囬。”
“你可以走,但我不会停。”
他更怕了,在另一个意义上。
“你别撵我,阿仙,你别撵我走!”他紧搂着她,感受到背后那只手揪住他的领子,大力往外扯。
“我不说了,我不再说了,真的!”他被迫拉开她,摔回椅子上,背后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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