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我方提交的银行转账凭证中,其中后两笔在借款用途中写明是‘借款’,之所以第一笔没写,是因我方当事人疏忽大意漏写的缘故,但转账凭证是真实有效的,如果女方认为这并非借款,那我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女方那么多钱?只是用于日常生活开销或打麻将,几万块便已足够。如果女方认为不是借款,那我方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女方得到的这三笔款是不当得利。”
时陌握紧了手里的笔,谢锦程的反驳意见非常出色,不过还是有漏洞可钻,如果是别的案件,他一定能把谢锦程辩得面红耳赤,可是这个案件,他无能为力,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总借款一百万元并非小数目,如果该借款用于生意上,按照我们生活的交易习惯,当事双方应当签订借款合同或出具借条,但在本案中,申请人却未要求我方打借条,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谢锦程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再补充意见。
询问在两人热烈的辩论中结束了,时陌失魂落魄地跟谢锦程走出法院,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天澄似洗,万里无云,总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鲜艳的暖色,整片天都变得阴沉起来。
“谢锦程,你说这个案件我们谁胜谁败?”
谢锦程摸了摸时陌的头,语气里的意味模糊不清:“你我心知肚明。”
时陌沉默了,就在谢锦程以为他要终止话题的时候,他好奇地开口道:“如果有一天你跟我绝交了,你会不会要我还你的伙食费?”
谢锦程笑了:“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谁问你这个了,”时陌鼓着眼嚷嚷,“我问的是你会不会要我还?”
“会,”谢锦程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我利息很高,你还不起,你这一辈子都必须待在我身边,哪都别想去。”
时陌吃惊的表情丰富极了:“过分,高利息是不合法的!”
“由我做主。”谢锦程的语气不容抗拒。
“为什么要你做主,我也能做主。我想去哪就去哪。”
谢锦程握住时陌的手,拉他就走:“嗯,你说你想回家。”
“喂喂喂,我没这么说……”
时陌完全没有话语权,被谢锦程生拉硬扯地拽上了小电驴。
“开车,回家。”
时陌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一坐上车,握住手柄,低着头的背影就变得萧索起来:“谢锦程,其实我内心确信,女方是无辜的。”
“不要完全相信当事人的说法。”谢锦程告诫他,“我告诉过你。”
“但是我,骗不了自己的良心,”时陌轻轻挠了挠头,看起来洒脱恣肆,实际上话音里泄露出浓重的哀伤,“不过我已经尽力了。”
谢锦程双手环住时陌颤抖的身躯:“信还是不信,自己决定,无论何种结果,都是你的选择,坚持你的信念走下去。”
这个案件最终高院裁定提审,提审还是由谢锦程与时陌代理,在庭审过程中,他们的观点基本与申请再审时一致,也没有新证据提交,对于这个案件的最终裁判结果,他们早有定数,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而已。
两个月后的判决结果,如同他们所料,法院认定了其中两笔总计80万元注明是“借款”的转款凭证,另外一笔没注明是“借款”的转款凭证不予认可为借款,因此判决女方偿还那两笔借款,总计80万元。
时陌拿着判决书时,心情非常沉重,这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无论理由与主张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冰冷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有借款凭证又写明了借款用途,女方认为不是借款,却拿不出并非借款的证据,最终法院只能根据证明力最充足的证据作出认定。
将判决书给梁莹的时候,她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地说自己认人不淑,她私人的银行账户没设置手机短信提醒,一直不知康胜写了转款用途这件事,导致被下了套,背了一身债。她哭得肝肠寸断,说这笔巨款她就是拿命也还不起。时陌当时觉得很可悲,甚至很气愤,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却要如此算计。
后来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时他突然发现,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原来梁莹意外结识了大老板康胜,两人非常恩爱,康胜也经常给梁莹钱花,可惜好景不长,梁莹傍上康胜这个大款后,就变了性,杂货铺请别人去做,自己不务正业,天天跟人打麻将,输得精光,一开始康胜还很喜欢她,很乐意给她钱,那第一笔20万就是这么转出去的,但后来梁莹变本加厉,隔不到几个月,又以做生意为由问康胜要30万,康胜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留了个心眼,他知道梁莹手机没设置银行通知短信,就在转款时,在转款用途上写明是“借款”,却没告诉梁莹这是借款,第三笔50万元也是这样。梁莹花钱越来越可怕,第三笔转款后不久,康胜看透了梁莹,提出了分手,谁知梁莹不依不饶,紧缠着他,他没办法,只能起诉到法院要求梁莹还款,给她一个教训。
“以后还相信当事人的话么?”知道真相的时候,谢锦程问了时陌。
“虽然真相出乎意料,但是我不后悔我曾为当事人付出的心血,”时陌愤愤地道,“女方固然自作自受,但男方这么算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甘情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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