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碎石骨碌碌满地打滚,扬沙起尘,而复又风吹过,沙尘散尽。
鹰愁涧的气氛诡异,猴子的长棍已经放下,惊讶的瞪着猴眼,不明白陈玄如何知道暗中有人护持。
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珈蓝同样相视无言,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被发现的,难道金蝉子修为尽复了?
那些护法神也光棍,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既被人叫破身藏,也不愿意枉作小人,于是纷纷现出身形,喜笑颜开的做起和事佬来。
“长老莫怕,大圣只是玩笑而已。”一位护法神上前,打着哈哈道。
“是了,是了,大圣玩性重,长老莫挂在心上。”另一位护法神跟上,附和道。
“长老先坐下压压惊,我等劝劝大圣,叫他别与你为难。”又一位护法神笑道,说着遥指远处一块巨石,便见那石头浮空飞起落在陈玄身前。
陈玄见护法神都出来了,一颗悬着的心逐渐放下,在巨石上坐定对着众人道:“多谢各位相救,这泼猴实在无理,要不是几位现身及时,说不定小僧已横尸当场了。”
倒不是矫情,先前猴子抡棍就砸,他委实被吓得不轻。要知道那毁山碎石的场面,前世也就在电视里看看,如今亲身经历,怎么不心生怯意呢?
“长老言重了,大圣虽顽劣却也知轻重,断然没有那欺师灭祖之意。”一位揭谛开解道,虽然不明白唐僧怎么换了人般,这么小题大做,斤斤计较。但也知取经路长,苦难众多,一定要得齐心不能有些许芥蒂。
“大仙,你可不知!那猴子,一根哭丧棒,不知轻重,抡来就砸。小僧细皮嫩肉,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陈玄苦诉道,心道怎么这么倒霉,别人穿越,人前狗腿子,时时谄媚,人后娇妻美妾,床上**。自己呢,先不说成了和尚,单单这猴子就够头疼了。
“嘿嘿,就是见你细皮嫩肉,老孙想将之操练操练,免得取经路长,受不住那些凄风苦雨。”猴子听了一乐,收棍在旁嬉笑道。
“各位看看,这无礼的野猴,哪有一点尊师重道之心,不教训教训,今后山远水长,这经还没取成,我就一命呜呼哀哉了。”陈玄哪里受的猴子这气,尤其是对比他人,心里愈加不平衡,于是犯浑对各个护法神抱怨道。
“教训我?看你们谁敢。”孙猴子厉声斥道,好歹是闹过天空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会叫几个毛神欺负了不成。
“大圣莫急,长老一时犯浑,无心之言,无心之言。”揭谛见猴子爆脾气上来,心下一惊连忙开脱道。同时暗自责怪陈玄不巧事,不知那猴子的底细。
“打人还有理咯?我倒要看看这天清不清明。这事不给个交代,这经不取了,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陈玄听了气急反笑,取经又不是一人的事,凭什么要自己受这鸟气,大不了撂担子不干了。
他说完就“大”字躺在巨石上,仰面朝天,看云聚云散,好不惬意。
“说不得哩,这话说不得哩。”四周各神大惊,想天庭与佛教,千百年谋划,算尽天机,可不就为了这场大事。哪能如儿戏,全由着性子胡来。何况此行已经开始,一切早就安排妥当,利益也分配完毕,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不去就不去,又是念经,又是打坐,今后更沾不得一点荤腥,要不是为报恩,当真以为老孙稀罕啊。”孙猴子怒道,想自己当那山中猴王,饿了有人送果,渴了有人端水,无时无刻洞中玩乐,比之这每日拉马拴绳,风吹雨打,烈日暴晒的勾当好了不知无数倍。
想罢,就要跃起翻个筋斗云,回那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可那些护法神哪敢由他离去,立马就有两人上前,左右各拉住胳膊,苦口婆心的开导着。
“大圣啊,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不能。”所以还望三思啊。”功曹苦心劝道。
“道理太深,老孙不懂,速速放开别自找苦吃。”孙猴子见被人拉扯,不得自在,气恼道。
“唉,一野猴,虽巧得人言,却怎又懂得道理,各位不用费心费力了,不就一弼马温吗?如今白马为恶龙所食,少一管马的,也没什么不妥。”陈玄不以为然道,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姿势,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着,得瑟模样令各神羞与之为伍,不明白佛家怎么挑了这么个货色当取经人。
很显然,金蝉子的英明正被陈玄毁坏着,而且各路神仙还不知道其中缘由,怎么也想不到后世之人,怎会穿越今朝,并夺舍大唐圣僧。
“秃驴,说谁野猴呢?老孙有名有姓,家住花果山水帘洞,你这般辱我,看来是找打。”孙猴子说着举棍就要打来,吓得那些神仙蜂拥上前,嘴里不住的巧言安慰。
“大圣消消气,唐僧辱你是他不对,他一凡夫俗子怎巧的你本事。”
“对啊对啊,莫与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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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见那猴子撒疯,吓得翻身躲在巨石之后,探头探脑的观察起情况来,同时对自己嘴贱的毛病深恶痛绝。
“也罢,那和尚在五指山救我自由,今就饶他一命,我这就离去,你们且不要在阻拦,否则休怪棍下无情。”孙猴子见陈玄那胆小模样,平复了心情对围着的各神道,他说着平静,可话中去意已决,容不得半点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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