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天真了,方士成的家眷都在建安,还有他的部下也没带着家眷,即便他想投靠东丹,他的部将也不会同意。”龙廷潇无情的打击着她最后的希望。
“瑾儿,你该为以后打算,我会尽力……保他不死。”说完,他起身离去。
怀瑾目视前方,久久保持着抱膝的姿势,泪水成串落下,在冰冷的脸上汇成汪洋。
她仿佛看到了战争的惨烈,刀光剑影,杀声震天,是谁张弓搭箭,一支支冷箭撕裂空气,射向战场上的他……
“不要……”她终于哭了出来,身子在冰冷的黑暗中瑟瑟发抖。
青州的守将根本不见她,她无法走出驿馆半步,其实,即便她能离开……正如龙廷潇所说,没有天子的金牌令箭,没有人会听她的。
她还隐隐抱着一线希望,龙廷潇的话未必可信,但愿,每一句话,都是假的。
三个月过去了,她没再见过龙廷潇。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不到十二月,青州已经下了两场雪。这日,怀瑾站在廊下,看着天边摇摇欲坠的夕阳,遍地的积雪龙笼罩在氤氲的血色中。凛冽的风吹起一片片雪粒,如牵动着无尽的思绪。
突然有侍女过来传话,“夫人,元将军求见。”
她的心开始牵扯,元晟真的回来了,而惊喜转瞬即逝,魏国人不会称元晟为“将军”,所谓的“元将军”应该是元恪吧?
元恪找她做什么,为什么来的不是元晟,而是另一个元氏的人?
怀瑾幽幽转头,定定看着那个侍女,又将目光缓缓移开,只是点了点头。
元恪身着锦袍,仿佛已经从战场归来多时,不等怀瑾开口,只听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沉沉响起;“五千将士被困在嵩山一百余天,面对十万东丹军队的进攻。方士成的军队却按兵不动,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的双手紧攥成拳,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他为什么对她说这些?面对他的嘶声质问,怀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元晟人在何处?”不管与公与私,该这样质问她的人应该是元晟啊,“他不来见我,是不是受伤了?”
“呵呵……”元恪笑出声来,冷漠道;“我们分开突围,我带着少数人回到青州,并没见到他。”
怀瑾后退一步,被身边的侍女扶住。元恪还想走近,那侍女挡在怀瑾面前,拔出短剑。
元恪站在原处,看着怀瑾冷笑道;“我已经见过方士成了,他向我保证,一定会领军支援,却一战击败,他本人战死沙场。整个战场上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夏怀瑾,如果你是要毁了魏国,毁了元氏,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重重落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去。
怀瑾大脑一片空白,任由侍女将她搀回到暖阁,她跌坐在椅子上,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
“夫人,您没事吧?”侍女的声音就像是从墙壁的另一端传来的。
她攒了些力气,打起精神说;“请刘将军来一趟吧,到了这个地步,总要有个打算。”
“是。”侍女应声离去。这一次,青州守将刘勇倒是来得很快。
“臣刘勇叩见宸妃娘娘。”刘勇向怀瑾行了稽首之礼。
怀瑾漠然的看着他,并没让他起来,“刘将军是糊涂了么,我已经不是宸妃了。”
刘勇摇头道;“陛下有旨如果,不管计划成功或失败,您就是大魏的宸妃娘娘。”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幅明黄色的卷轴,而跪在他身边的将领拿着双手捧着一个锦盒,两人跪行到怀瑾面前,将手中之物双手奉上。
侍女先后将两样物件用双手接过,小心放到案上,然后在怀瑾面前跪下。
怀瑾打开卷轴,那竟是一份重新册立她为宸妃的诏书,上面并没有天子的御印,这就是刘勇没有在她面前宣读内容的原因,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确切的说,这并不算天子的正式诏书。
锦盒中则是宸妃的玉牌。
她微微挑起嘴角,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笑。
问起战事,刘勇没有隐瞒,将这几个月发生的大事对她大致说了一遍;元恪只带着一个亲随杀出重围,找到方士成,对方士成说明嵩山的情况。方士成终于亲率军队前往支援,然而,东丹军队攻下嵩山,向青州逼近,遇上方士成的军队,魏军一战击败,方士成本人战死沙场。他的部下率领几万残兵败将逃回青州。而东丹军队并未乘胜追击,似乎也没有进攻的打算。刘勇派人到嵩山中战场上巡查,并没有发现活着的人。
“嵩山下的河水并未完全结冰,元将军沿着河找了十余日,靖南王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这句话,刘勇说的也有些艰难。心里一声叹息,天子此举,难道就是为了出去靖南王么?
或许,是已经被人救了吧……怀瑾在心里说,韩旻一心要只他与死地,他若是有伤在身,自然不会露面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么痛,就像一把尖刀深深插了进去,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她感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可恶。
“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罢。”她站起来,疾步走入内室。
黑夜降临,她躲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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