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沨谷主殿古朴安详,虽不如衍阳宗主殿那般巍峨雄壮,但自有其难以比拟的庄严肃穆,此时殿中亮如白昼,虽有十余人或坐或立,却都各自想着心事,似在等待什么人到来,空荡荡的大殿显得既宁静又压抑。
大殿正中有三层台阶的高台,高台之上设有十余张椅子,其中三张居中,其余分居两侧。此时正中那三张椅子上坐有两人,云石在左,目不斜视,神情平淡;右边的椅子上是一个四十余的道人,游浪就站在他身后,那道人面无表情,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偶尔从苏子纵身上扫过。
两侧十余张椅子也都几乎坐满了人,只余神长老下首一个空位。
苏子纵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之下,心情平和之极,即便是那道人凌厉的目光扫来,也没能让他有丝毫动摇。他在大殿外等了半个时辰,此时才被叫入殿中,应该是到了下结论的时候。
十多年的梦想,八年的执念,似乎过去的岁月,都只是在为这一刻而活,当云石突然出现,并毫无忌讳地说出“他是我的徒弟”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便觉得,一切都有了结果,有太多的东西在那一刻完结、消失,人生突然便一片空白,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尽管直到现在云石都未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确认他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反而早已心领神会,因为他看懂了云石的眼神,他们都在想着一个人:宇文珏!
这个时候,不可能不想到他,正是因着他的存在,才支撑着苏子纵始终不忘初心,一步一步地走完这本该八年前就走完的路。
这时,大殿之中蓝光一闪,高台之上出现一个相貌清隽的中年道人,他先是微笑着向云石等人点头致意,示意他们不必起身,才转身看了看苏子纵,问道:“是你在谷中喧哗?”
此人举止雍容,气度俨然,光芒内敛而又风采逼人,令人望之而心折,苏子纵暗暗钦佩,也立刻猜出此人必是玄沨谷掌门了阳子,听他问话,忙躬身答道:“弟子无礼,请掌门责罚。”云石已经认他为徒,他自然要以谷内弟子的身份来应答。
了阳子不置可否,又向游浪问起绑苏子纵入谷之事。游浪不敢隐瞒,如实答了,但他反复强调是因为苏子纵身负衍阳宗功法,不得已才将他绑住,是无奈之举,后来也是因为谷内事务繁忙,一时忘了向云石禀报,而苏子纵故意毁坏他的捆仙索,却大为不该。
云石右侧那道人突然问道:“你是如何解开捆仙索,又是如何将它斩断的?”
从几人的座次来看,苏子纵早猜到他便是云火,乃是闻名天下的玄沨三子之一。见他语气冰冷,神态倨傲,本不想理他,但想到自己已是玄沨谷弟子,便勉强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又困又累,便倒在地上睡着了,醒来便发现绳子断了。游浪…师兄他们绑我之时,将我这柄剑插在绳子之间,想必是睡觉翻身之时被削断的吧!”
在座诸人听他胡说,表情各异,但均有不悦之色。云火眉头一皱,哪里信这鬼话,喝到:“休得胡言乱语!什么剑能割断我亲手炼制的捆仙索?”
苏子纵一耸肩,装作无辜地说道:“这个弟子也觉得奇怪,这把剑是我偶然间捡到的,说不定有什么奇怪之处,云火长老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说着竟双手将剑捧在胸前。
云火大怒,却又不便发作,凌空一抓便将灰色仙剑吸到手中,随便看了两眼,便扔了回去,说道:“破铜烂铁!”
云石突然说道:“游浪,过几天你来我洞中,我还你一条捆仙索!”
苏子纵曾听父亲讲过与云火的过节,见师傅果然为自己出头,心中大为高兴。
这时,大殿门口光芒闪耀,匆匆走进两人,走在前面的五十余岁年纪,身材瘦小,双眼精光四射,后面那人二十余岁年纪,显得极为平凡。二人向了阳子等人行了礼,那老者便坐在神长老身旁,而那年轻人便站在他身后。
了阳子见人已到齐,便对苏子纵说道:“虽然云石长老早已收你为徒,但你尚未正式拜入师门便被衍阳宗劫走,因此对你入门之事,长老们颇多异议。你将这些年在衍阳宗的经历细细说来,消了长老们的疑虑,才好准你入门。”
苏子纵心中一凛,此事他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才是关键之处,当下便从当年如何被劫走,到最后如何在钟离澹进攻衍阳宗之时趁乱逃走,事无巨细,一件不落地都讲了。只是讲到最后,突然心中一动,终是没有将护山大阵之外辛焕放他离去之事讲出来。另外有关盖天的部分,因与此事无关,也略过不提。
了阳子微微点头,向最后进来那位长老问道:“曹长老,如何?”
那瘦小老者并未答话,而是扭头对身后年轻人低声说了几句,接着便见那人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一礼,说道:“掌门、各位长老,根据弟子这些年收集到的情况来看,苏子纵之言基本属实,但一些细节,却无法印证。”
了阳子道:“你可有疑问?”
那人道:“弟子实在不能理解为何辛焕会传他功法,却又愿意放弃师徒名分。”
其他长老纷纷点头同意,这的确是整件事情最为可疑之处。
苏子纵知道一些内幕,但却绝不愿意说出真相,见了阳子示意他解释,便答道:“弟子也不知情,以前还曾以为是被人利用,处处加以留心,但这些年来都未发现异常。”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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