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是朝阳宫伙房的烧火小道士,生于青城山下的农户家中,十年前蜀中瘟疫流行,他的一家人都死在瘟疫中,才八岁的长福侥幸躲过一劫,被朝阳宫下山救人的道士带回山上,在伙房当了个劈柴挑水的小道童。
每日里早早起床,将厨房做饭需要的木柴净水准备好,然后去做早课、吃饭、洗碗。
这样的生活重复了十年,劈柴的斧子换了三把,挑水的木桶大了两圈,他也从垂髫稚子变成翩翩少年。
今日天光将亮,长福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门,深秋的冷意扑面而来,长福一激灵打了个寒颤,睡意瞬间被驱散,紧了紧身上的道袍,不满的嘟嚷:“鸡才打过鸣,我就要起床,唉,啥时候我当了典造,就能天天睡大觉了!”
想着那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的胖典造,长福说不出的羡慕。
这样说着,他还是提了木桶准备去后山打水,其实他喜欢打水。
因为这里面有一点点不可对人言的秘密,这几年后门处挂了锁子,旁人都不能进后山禁地,他因为挑水砍柴的缘故,有一把后门的钥匙。
所以他喜欢挑水,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打开后门,而旁的师兄弟们只能远远看着,满足了他微不足道的优越感。
今日依旧如此,他挑了扁担,挂着木桶,悠哉悠哉向后山的小溪走去。
小溪在后山脚下,所以会路过云霭台。
很多年前他走过云霭台时听说这里是大真人阴长生飞升之地,总会心怀敬意,看这里的目光犹如朝圣。
可是当他日复一日走过这云霭台时,也就渐渐没了那份心情了。
虽然偶尔也幻想大真人当年在这里化虹飞升是何仙家模样,可是更多时候他觉得还是挑水更重要。
什么飞升啊、真人啊,离自己太远,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当上那管着全院伙食的典造,他的心不大。
他如往常一般往山下小溪走去,只是路过云霭台时愣住了。
竟然有人!
这里可是朝阳宫禁地。
初升的朝阳将光芒洒在叶菩提的身上,那一缕缕紫气尽入她的眉心,此刻的她好似不再属于这个凡世。
哐当
长福的扁担丢了,水桶也滚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啊、肝啊都在乱颤,手也酥了腿也麻了,活了十八年的小道士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读了那么多年的道经,这时却发觉一个字也想不出来了。
脑袋空空的只有一个想法:我看到仙人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再去看云霭台,发现那里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人?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眼花啊!愈发确定自己看到仙人了。
要不是仙人,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要不是仙人怎么会……长的那么好看?
于是这一早晨长福干活都有些心不在焉,挑水洒了半桶水,烧火差点烧了灶台,洗碗打碎了碗。
直到那胖典造用拂尘敲他的脑袋,他才反应过来,捂着脑袋一脸的傻笑。
气的胖典造直说他被鬼怪迷了心智,魔怔了,倒也没有过多责罚。
胖典造能吃,但是心很好的。
……
……
紫气东来,没入叶菩提的眉心。
她觉得自己终于站在大山的脚下,之前她看山,一片云遮雾绕,可是当紫气东来时,她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山上那云雾终于是剥开一个角落。
她知道那里是什么,那就是顾青城、姜琢玉、邢渊等人所在的那重境界。
只是就在她想要仔细去看那露出的风景是何模样时,一声响动将她拉回了现实。
境界不在,再看山上就仍是一片云遮雾绕。
唉!
叶菩提内心感慨,终究机缘未到啊。
看到惊醒自己的是一个小道士,旁边还滚落扁担和水桶,叶菩提猜测应该是朝阳宫的人。
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里是人家的禁地。
看着这小道士痴痴傻傻盯着自己看,叶菩提踌躇一下,没有和他说话,起身离开了。
回到前院,此时时辰尚早,除过极为虔诚的香客,这里几乎见不到外人。
叶菩提有意无意避让香客,一路走到“万古长春”的牌楼前,考虑着是就此离去还是再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这时朝阳宫深处有钟声响起。
当,当,当……
钟声连续响了八十一声。
香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朝阳宫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敲最为重要的八十一声钟。
很快就有知客、道童告知朝阳宫今日暂不接待香客,请山上的香客下山去。
一时间朝阳宫外人声鼎沸,虽说青城山已经没落,但是七百年朝阳宫在周围还是毫无疑问的仙家宝地,有极好的人气威望。
众多香客纷纷出言询问,可那知客守口如瓶,也不解释为何要敲钟。
香客们满腹牢骚的结群下山,叶菩提虽然也转身离去,但是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朝阳宫中。
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一样。
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山下有一道极为充沛的气机正在上山。
也不知道这钟声是否与这道气机有关系。
绕回朝阳宫,她躲在不起眼的阴暗处,看着院中上上下下许多人都在往牌楼方向跑去。
以朝阳宫观主赵丹阳为首,四下都是朝阳宫弟子。
看到他们的动作,叶菩提大致可以确定这些人是为了山下那道气机而集合的,看样子是敌非友。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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