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知道自己并没有错,但因为久美子的那一番话,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去学习了,干脆就把头靠在电梯墙上,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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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城,温府,新房内。一屋子的人也都顾不上笑话新娘子了,纷纷忙乱着备水煎药,忙活了好大一阵子,终于把新郎官的血衣换下,身上擦拭干净,内服的药喝下去了,外用的药也都涂了。新郎官半死似的躺在新床上一动不动时,新娘子独坐一隅也终于把一锅鸡爪子啃完了,又悄悄地给自己盛了半碗鸭肫粥,生怕别人听见动静,因此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喝了。
新郎官那边闭目假寐,众人这才想起新房里还有一位当紧的,便又忙忙过来服侍饱肚的新娘子。洗漱毕,换上一身大红寝衣,新娘子披散着头发,扎煞着双手,发愁问:“我歇在哪里呢?”
呈“大”字形摊在新床上的新郎官闻言噗嗤一乐,不知又牵到哪一处的伤势了,笑到半截,忽然止住,换成一声痛苦难耐的呻-吟。
李大娘本来心中焦急又害怕,闻言不由得咯咯发笑,心下暗想:这新娘子真真是个傻到家的,嘴上说道:“哎呦喂,我的亲娘哩,竟能问出这种傻话来!新娘子自然要同新郎官歇在一处!”
新娘子垂首,低声道:“我不。我去睡柴房好了。”
李大娘哪里容她反抗,上前来捉住她的两只小手,嘴里哄劝道:“三姨娘,好月唤,听话,别说傻话了,啊!”
新娘子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手里绞着自己的衣襟,嘴里反复嘀咕:“我不,我就不。我就要睡柴房。”
李大娘笑得手软,使不出力气来,往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才止住笑。对旁边的几个人递了个眼色,静好倩惜会意,上前来拉的拉拽的拽,把新娘子给架到床边,三下五除二,把她脚上的软鞋脱掉,往半死不活的新郎身侧一推,放下帐幔,交代了一声:“请新郎新娘子好生安歇。”呼啦啦地就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房门掩上,只留下她歪伏在新郎官身畔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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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出来找七月,正好就听见爸爸安抚情人所说的那句“今晚就拎刀子杀了她”的那句话,才七岁的孩子,已经敏感得不像话,每天都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对于无意中听来的这句话,心里恐惧得无以复加,恐怕妈妈真的被杀,于是悄悄地和妈妈说:“爸爸在和阿姨说晚上要杀你。”说完了,心里却又有些隐隐的后悔。
她恐怕有一天妈妈要弃自己姐妹而去,于是得了机会就拐弯抹角地说爸爸的好话,希望妈妈能够多看到爸爸好的一面,并以为这样就能够留住妈妈。比如,她说:“妈妈,你有没有发现,隔壁三叔总是要骂人,咱们爸爸从来不爱骂人。”
妈妈就冷笑一声,说:“你爸爸不爱骂人不假,他只爱打人。我要是能打过他,我也不用骂人。”
她无言以对,嗫嚅着说:“我同学张小山的爸爸也打他妈妈的。”过几天,又对妈妈说,“爸爸是个很孝顺的人,对奶奶真好,奶奶生日时,他还给奶奶磕头了呢。”说完,心里却又想,爸爸打人明明是不对的,我说这些干什么呢?为了留下妈妈,让妈妈一辈子都逆来顺受吗?于是就恼恨自己,觉得自己无耻又可悲。
妈妈哪里晓得她心里千回百转的那些念头?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打老婆的愚孝男人,你长大后,可千万要擦亮眼睛,看看清楚,不能被他这样的男人给骗了。”结果就是,她越说爸爸的好话,妈妈就越是反感。
她和妹妹七月都在用自己的微不足道的力量,以近乎可笑的方式极力地维护着这个家,使这个家不致破裂,但命运对她们姐妹,却从没有过眷顾的时候。
在她告诉妈妈这句话后,妈妈冷笑复冷笑:“果然,我就知道早晚要死在他手里。他终于等不及了。”
然后,她就看见妈妈悄悄地理衣服,收拾包袱,心里害怕,就问妈妈:“妈妈,你在干什么?”
妈妈瞟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干什么。”
那一天,她心神不定地领着妹妹去上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中午放学回家吃饭,妈妈还在,而且和颜悦色,没看出任何的变化,一切如常。她想:也许是我多心了,爸爸并不会杀掉妈妈,妈妈也并不会跑掉。
傍晚再放学回家后,家中空无一人,妈妈不在,爸爸也不知去了哪里。她在门口找到钥匙,进了家门,叫七月自己去玩儿,她去做饭。晚饭做好,和七月坐在饭桌前等了很久,却只等来烂醉的爸爸。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乃至半个月后,妈妈始终没有回来。爸爸去外婆家以及所有的亲戚家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五月和七月就明白了,这一次,妈妈大约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妈妈走后,小阿姨搬了过来,和爸爸明铺暗盖做起了半路夫妻。而这个时候,饭店的合约也到了期,饭店的房东早就眼红钟家饭店的生意,因此不愿意再和钟家续签,钟爸爸只好四处再找合适的地方重新开饭店。一时之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铺面,小阿姨就鼓动爸爸拿钱出去放贷吃利息。
钟爸爸对小情人的话言听计从,就把手中的存款通过小情人借了出去。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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