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景炎三年。(公元1278年)
冬。
元军势猛,将大宋行朝逼至井奥(今广东南海一岛屿)。
适逢井奥大风,瑞宗(即益王)惊惧而崩,朝臣皆想借机散去,而陆秀夫不肯,以少康义举说服众人,复立卫王为帝,继续中兴大事。
昆仑派,后山。
座座新墓前,一披麻少年正在燃祭草(相当于今天的香烛),撒温酒。
这些新墓是昆仑派罹难众人之冢,有天机子的,白灵的,以及所有杂役的,甚至还有那些与天机子有旧的兽精的。
而这披麻少年,自然是昆仑派弟子,江枫月。
此刻,江枫月面上早已没了沧桑,有的只是仇恨。
因为,师门被毁,亲故者尽皆被杀——此仇,已是不共戴天!
另外,在江枫月的心底,还有着一些疑问。
昆仑派一向不问世事,从不与它派结怨,怎会迎来灭门之灾?!
敌方不惜付出巨大牺牲,也要生生耗死师父,究竟所图者何?!
白姨死前,连一双眼珠都被挖了,究竟意欲何为?!
现场的死者,除了不知背景的修真者,还有神州其它门派的修真者,而且皆是全副武装,像是有备而来,那么,他们究竟是被害者,还是帮凶?!
另外,他找遍了除了禁地以外的整个昆仑派,也没有发现陆贞儿的半点踪迹——她,究竟是生是死?!
随后,江枫月祭祀完毕,准备离开。
突然,一只受伤的老年虎精现身,江枫月认得他,他是那天请师尊来后山制止自己的虎力。
不过,此刻,江枫月又岂会与之计较,相反,他对这位被殃及池鱼的老邻居,还有着愧疚之情。
“虎力,你还好吧——啊,你这是做甚,快起来!”
看到虎力五体投地,向天机子之墓碑行以请罪大礼,惊诧的江枫月赶紧将之扶了起来。
“尊上于我有救命大恩,可前日他遇难前,我为了子孙活路,竟不敢相援,实乃大罪过,遂今日特来请罪!”
听到此话,江枫月不禁感慨万千——因为虎力坦率,而且他之所为也不算大罪过,毕竟保护子孙也是责任所在。
“另外,我还有一物,需交给公子!”
言罢,虎力从怀里取出一物,呈给了江枫月。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裹着血迹的眼珠。
“啊,这是……”
“公子,这是白尊者遗物,她临终前托我转交给你,还说,公子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此话,江枫月不由得激动异常,赶紧接过眼珠。
因为白尊者就是白灵,白灵既然留下了线索,那么他心底的疑惑自然能悉数解开。
可是,就在此时,那虎力竟然掏出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见状,江枫月赶紧出手阻止,可惜慢了半拍。
“虎力,你,你这是为何?!”
面对此问,虎力却是释然一笑。
“公子,虎力已忠人之事,而今唯求一死,以全恩义——咳咳,其实,你大可不必介怀,我景仰尊上已久,如今能追随而去,也算了却了夙愿,呵呵呵……”
随即,虎力气绝,笑容依旧。
江枫月感动,为虎力收殓,葬于天机子墓旁。
一新一旧,一恩一义,就常伴于这青山绿水之间吧!
……
昆仑派,一间密室内。
此刻,江枫月正在施展秘法,他要通过白灵的眼珠,寻找线索。
因为白灵有一天赋神通,能主动将自己所见所闻,完好地记录入自己的眼珠中。
片刻后,江枫月施法结束,闭上了双目。
同时,白灵生前的一段记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
大宋,开庆元年,七月初七。
镇江,陆宅书房。
陆秀夫示意管家退下,随后入座。
“张兄,你这蒙古国的顺天路总管,怎么想起光临寒舍了,就不怕我拉你去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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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姓客人也不生气,慢悠悠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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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实兄,你也不想让侄女的百日宴沾有血光,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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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极其露骨,如猛虎之爪牙,霍霍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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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秀夫唯有冷哼一声,漠然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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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张姓客人嗤笑了一声,起身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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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实兄见谅,此次来访实在责任重大,故而谨慎了些——适逢侄女百日,我这叔父来访自然也准备了贺礼——兄长,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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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最后,陆秀夫也是有所触动,至于张姓客人的贺礼,他则是无视了,示意其搁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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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陆秀夫仰天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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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一战,我们这两个敌人竟然成了生死之交,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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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陆秀夫百感交集,张姓客人也点了点头,肃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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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富贵,不相忘——兄长,弟此次来访,正是为您带来了一场天大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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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他说完,陆秀夫便挥手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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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说之语,就不要再说了——仲畴,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兄长,那为兄就问你一句,你可要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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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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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畴,你也算是文韬武略,当世豪杰,为何要奉异族为主,为虎作伥——现在大宋犹有转机,何不回头是岸,将来收复失地,光复华夏,你流芳千古也未尝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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