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轻轻吹,笙歌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听见“咚咚”敲门声传来,她差点一跃而起。
外面的人敲了门,又开口道:“笙歌,睡了么?”
笙歌连忙打开门,鼻子酸酸的,带着鼻音:“大哥。”
孟瑜笙点点头,他旁边还站着碧儿,碧儿眼眶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肿了,明显才哭过。笙歌招呼他们进来,关门的时候平息了情绪,这才坐了过去。
孟瑜笙一如往常的温和,神色平静,只是放心不下家里的亲人,他开口:“笙歌,明日早上我便向皇上请命,爹娘这些日子拜托你照顾了。”
一句话,笙歌鼻子又酸了起来,她虽只与这个哥哥相处了几个月,但从来都有应必求,爹娘与哥哥从来都小心保护着她,她能放心的玩,放心的办舞楼,也是活在他们的庇护中,是给予她温暖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哥从未参过军,又叫她怎么能不担心。碧儿已然忍不住,袖子捂着眼睛不停的哭。
笙歌红着眼,终于没哭出来,她道:“大哥,家里不好么?为什么要出去,你舍得离开我们?舍得离开碧儿?”
她前些日子和孟沂笙小三子一起猜,到底大哥心仪的女子是谁,她竟没想到就是碧儿,碧儿整日跟在她身边她竟也没看出来,看来这段日子她还是太忽视身边的人。
是下午的时候,碧儿一边抽泣,一边说她已经喜欢大公子许久了,只是她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做他的妻子。
笙歌微微叹气,给她擦着眼泪,安抚她:“你从前一直将云苏挂在嘴边,后来没听你说起他了,我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原来是与大哥互生情意,大哥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对人也很好,你喜欢上他很正常。”
碧儿当时颇感诧异,她以为这件事瞒着小姐了,定会受到她责怪。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反而劝慰她。碧儿感动的落着泪,后来也因为大公子就要去边关的事哭泣不止了。
烛火受着风吹微微跳跃,房里有些安静,只剩下碧儿抽泣声。孟瑜笙叹口气,无奈笑道:“笙歌,大哥不会上你激将法的当。大哥已经决定好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也替我照顾一下碧儿。”
碧儿抽泣不止,眼泪更加泛滥。
笙歌红着眼,咬牙切齿道:“皇上明早不上早朝怎么办?万一你还没说什么他又晕了呢?”
孟瑜笙低低笑了两声,苦笑:“那就等他醒了我再说。”
笙歌皱着眉,眼泪终于忍不住:“打仗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还有敌军会偷袭,半夜还要防着他们烧粮草,还得注意队伍有没有奸细……”
碧儿一听,更是忍不住“呜呜”流着眼泪。
孟瑜笙刮了下笙歌的鼻子,故意笑道:“看轻你哥哥是不是?还没出发就不念着些我的好?”
见笙歌赌气不说话,泪水哗哗的流,他收起笑容,神色复杂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此去边关,路途遥远,往返便需要两个月。大哥答应你,一定早些回来,绝不多在那里逗留。”
笙歌知道劝服不了,泪眼汪汪地点头胡乱答应,又听他对碧儿说:“碧儿,我一直期待那天,你为我穿上嫁衣。”他叹息一声,为她拭去眼泪,“但我总不能耽误你后半生,若是我不能回来,你就安心找个人嫁了,不要再想我,不要犯傻。”
碧儿伏在桌上大哭,良久,抽抽搭搭道:“大公子,……碧儿会等你,……会等你回来……”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笙歌擦掉眼泪,走去开门,门外是一脸凝重的小三子。他看了看笙歌,又看了看里面,果然大哥是在这里。
笙歌坐回去,听见小三子说:“大哥,决定好了要走么?”
孟瑜笙颔首:“明日会由爹向皇上引荐,我已打定主意。”
小三子又问:“二哥呢?”
孟瑜笙道:“我已给他寄出信,若是我出了意外,他就马上回来,代替我照顾爹娘。”
有小三子在这里,碧儿不敢哭的大声,只有慢慢平静下来,静静地流着眼泪。小三子看了看笙歌,她眼圈红红的,盯着某一处发着呆,良久又蓄满了一眼眶的泪。
孟瑜笙本打算待会再去找小三子,见他来了,便一起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多担待一点,娘这几日有些风寒,笙歌,你多去看看她。若是出了意外,也不要太难过,多安抚一下爹娘,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孟爰笙点点头:“你一路小心,注意行队安全,万事保命最重要。你走后,我会照顾爹娘和笙歌的,不用操心我们。”末了,小三子拍拍他的肩,笑道:“我们在家给你准备好庆功酒。”
孟瑜笙点点头,晚风吹得人心头压抑,他还要去看望一下娘,便领着碧儿走了。
笙歌仍是一言不发,小三子拍拍她的背,难得温和道:“要哭就哭出来吧。”
笙歌静默半晌,眼泪已经风干,她转了转眼珠,慢慢趴在桌子上,语气僵硬:“我冷。”
小三子叹一口气,走过去把门关上,又坐回来。
笙歌看了他良久,才涩然开口:“你怎么不走?”
小三子苦笑站起身:“得了,看你一个人在这我本不放心,不过人生难免这样分离聚合,你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我走了,晚上天凉,不要着凉了。”
他走出去时把门也关好了,屋里霎时寂静下来,笙歌捂着腹部,指节苍白。没有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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