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空气清新之中有一股凉气,院子里花木也枯了不少。
笙歌木着神情,呆呆地看着窗外,她了无睡意,双眼盯着那里看了半晌。
庭外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是府中的婢女起来打扫院子了,她们一早起来小声讨论道:“你们知道么,前天这个时候云王府的人全都搬去了东泽呢。”
“云王府?东泽?为什么搬去那里?”
“这可不是重点,我听说的是,云世子,也就是云大夫前些日子听说出了大事呢。”
“我听说了,这事传的很开,说是云大夫双腿残废,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生活呢。”
残废……这两个字听来,在笙歌心里划过一阵剧痛。
“云大夫长得那么好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出了事后云王爷便同皇上递了折子,要去东泽给云大夫找大夫看看呢。”
“要我说,云大夫是神医,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说不定是谣传呢。”
几个丫鬟觉得说的有理,但转念一想,旸州既突然传来这条消息,肯定是有人亲眼瞧见的。是以正准备反驳一番,突然从旁边走来一处人影,她低着声音,怕把笙歌吵醒了,又想给这群丫鬟一哥教训,走上前来叉着腰低喊道:“背后议论什么是非!地还没扫干净就敢嚼舌根,信不信撵你们出去!”
来人正是碧儿,她见这些丫鬟竟然在小姐房外说着这些,不由又气又急,生怕被小姐听到了。她是笙歌的贴身丫鬟,论等级也足以教训她们,再加上她与大公子的关系,别的丫鬟不敢反驳,连忙赔了罪便各顾各的活了。
房间的窗户,余怒未消,但也忍着火气,举步朝笙歌门前走去,敲了敲门:“小姐,醒了吗?”
静了几秒后,里面传来呆涩的一声:“嗯。”
碧儿一惊,想来小姐刚才也听到了那些丫鬟的话,心里一阵担忧,便止不住地转过头瞪了一眼那些丫鬟,打开门,走上前去恭敬道:“小姐,奴婢伺候你穿衣吧。”
笙歌点点头,站起身来任碧儿给她一层层穿上衣服,碧儿不敢说话,只在内心叹息。还未穿好衣服,笙歌便像失去了耐心,任由那穿了一半的外衣斜挂在肩膀,沉默地兀自走在梳妆台前坐下,一语不发。
碧儿在原地站着,只有看着她,声音有一丝颤然,也有一丝委屈:“小姐。”
笙歌呆呆地道:“碧儿,你说,云苏走了没?”
她恍惚觉得她仍处在一场梦中,一觉醒来,云苏还会给她送药来。
碧儿哽咽:“前天就已经走了,小姐你不是悄悄去送云大夫了么?”
对啊。她想起来了,那天云苏走时,她还是忍不住起了大早,她还是去送了一程云苏。
云苏走的水路,行上船时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吃力地自己一个人上了船。那时她躲在老远老远的一棵树下,手捂住嘴,眼泪簌簌地掉。尽管知道发出声音云苏也不一定听得见,可她还是紧紧地堵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光投在远远的一处单薄的身影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搬运东西的很快便已搬完,船开始起锚,云苏静静待在甲板上,风大的很,他衣袍也被刮得簌簌的动。管家过来请他进船内坐,他没有说话,只淡淡地向他摇摇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旸州城。
远远的,远远的,船只行的飞快,到后来距离她原来越远,只剩下最后一处黑点,而云苏,笙歌早已看不见了。
云苏确实离开了。
她知道,云苏再也不会回来了。
碧儿也不太清楚为何云大夫突然会变成这样,但她不敢再提,怕触及笙歌内心伤心之事。但是笙歌自送了云大夫最后一程后,她便再也没有哭过了,一连两天,都是这样呆呆的,她担心,可小姐毕竟是小姐,她不敢多嘴去问。
笙歌坐在梳妆台前,半晌垂下了头,低低一声:“哦。”
碧儿再也忍不住,听出笙歌声音里的难过,顾不得礼数,走上前去拉着笙歌的手,哽咽道:“小姐,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半晌,笙歌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她克制着自己,对碧儿低声笑了:“碧儿,云苏去了东泽,会有名医治好他对不对?”
碧儿狠狠点头,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对对对。云大夫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自己就可以治好自己呢!”
笙歌笑了,像是看到一线曙光。她眼眶温热,掉下一滴泪水的同时又咧开唇角笑开,明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沉迷在一瞬的希冀中:“他会在那里被人治好,然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娶妻生子,救死扶伤。”
碧儿不住地点头。小姐能自己想通,她既高兴,又欣慰无比。
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曾经拥有,然而现在听起来是多么奢侈。笙歌垂下头,知道碧儿对她放心不少,淡淡一笑,微微苦涩:“碧儿,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碧儿看她一眼,最怕小姐钻进死胡同,然而小姐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她担忧道:“那小姐,有事一定要马上就喊我。”
笙歌闭上眼睛,背对着她,泪水滑落,她沉默地点头。
随着门的关上,外面的声音也不再,房间瞬时寂静无声,笙歌伏在桌上,脑海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和云苏在一起的音容笑貌。
那日早晨,云苏看着她,眼底波澜,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淡淡地说:
——“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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