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舒光着膀子,在河岸边站定,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水,这样的天气,水中无疑是最舒服的。
“走!”
一声令下辰舒一跃扎入河里。
黄龙溪镇的夏季是黄龙溪一年最热闹的时候,东临府河,北靠牧马山,依山傍水。此时在镇子北面的鹿溪河中,正有一群光着膀子少年,一路自北向南游来,速度之快如同水里的鱼儿一般。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忽的从水里冒出来,头顶上还顶着一个用柳条编织的圆圈,他从水中冒出来腿下踩水的速度加快,有些嬉笑的看着远处荡来的水纹,大喊到:“我赢了!”
这话喊完,其余的脑袋也一个挨着一个从水中冒出来,大家都踩着水,渐渐将身子露出水面。
这群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精练,力气大的像是一头头小牛犊一般,脾气倒也和牛犊相似。
大家都浮起来向后看,看一看谁离这第一个浮出水面的人最远。张望了两下,忽的全都笑起来,一个个像是着了魔一般忽的又窜入水中,溅起一片浪花。
不消一刻,刚才这一群少年便已围在一起坐在了岸边,皮肤上的水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群孩子是附近农户的孩子,自小在一起长大,关系比自家兄弟还要亲。
“我说辰舒,你又输了。”一个少年大笑,正是刚刚第一个冒出头来的人。
辰舒和这些少年相比瘦瘦小小,脖子上的银圈圈在太阳下反着光,他沉默的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愿赌服输。”沉默了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出这句话。
这话一出,坐在他身边的一众少年又是哈的一声起哄,“愿赌服输”在辰舒这里几乎成为了“逢赌必输”。
“我张子木也不是欺负弱小的人,北山上的老虎我就不让你去了,你去了也是送死,我们换一个,你就替我们把今天穿的衣服洗干净吧。”张子木大方说道,本身就是一起玩玩,说什么输了的人要学武松去上山打虎,但是他很清楚辰舒的实力,并不想要他去送死。
辰舒听了这话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若是去上山打虎还显得他是个男子汉,做这些洗衣服的活,岂不是把他看成女孩子了吗。
辰舒心下失落,脖子上的银圈圈反射着耀眼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这时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走过来,这小姑娘长得大大的眼睛漆黑的头发,肤色雪白,此时正穿着一件蓝色碎花的粗布衣裳,手里拿着束不知名的小野花。
少年们见这小姑娘走过来,都忍不住把眼光看向她,当然辰舒也不例外,这是隔壁二婶家的姑娘——九凤。
少年们见了这九凤都收起刚才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尽量坐的端正,都模仿着教书先生经常口中所说的“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的样子。
唯独张子木还是一条胳膊搭在腿上,潇洒的坐在河岸边,看着波光凌凌的水面。
不是因为张子木没有看见九凤,而是他知道,九凤就是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九凤白嫩的小手握着那束野花伸到张子木面前,莞尔一笑:“子木哥哥,送给你的。”
虽然九凤才十三岁,但是已经长的颇有几分姿色了,坐在一旁的少年一面拼命的把眼睛往九凤身上瞅,一面嫉妒张子木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唯独有一个人此时却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流过的溪水,这个人正是在这次比赛中输掉的辰舒。
辰舒不愿看九凤,但是九凤却很乐意看他。
明媚的脸庞,温柔说到:“今天又是辰舒输了吗?”
“是啊。”张子木拿着那束小野花,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
“那子木哥哥与他赌了什么啊。”大眼睛扑闪着,如同两把小扇子。
“上山打虎,只是这北山的老虎太凶猛了,我怕他去会有危险,于是叫他今天帮我们洗衣服。”张子木温柔笑到。
“子木哥哥真是个好人,辰舒若不是跟子木哥哥一起玩,大概会被别人欺负吧。”温柔的声音如同三月春风可以醉人。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张子木挺起胸膛,像是能独当一面的小英雄,骄傲的说到。
辰舒低着头,半响站起来说到:“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我先回家了。”
大家还沉溺在九凤那如同三月春风的声音里,听到辰舒这样说,不免哄堂大笑,吹了大大的口哨。
“辰舒,你以后娶了老婆应该是最贤惠的怕耳朵吧!”
围在一起的少年又再一次大笑起来,连九凤都人不住偷偷掩了掩嘴。
辰舒不理会他们,抱着一堆灰黑的衣服回到了家中。愿赌服输,玩不起就不要玩,辰舒也不怨恨什么,手脚麻利甚是熟练的洗起了这些衣服。
自小辰舒就没有赢过他们,虽然他们也并没有欺负过辰舒,毕竟这是愿赌服输的游戏,因为辰舒这样玩得起的性格,才让这些少年把他当成自己的玩伴。
想玩却又怕输,这样的人岂不无趣的很。
太阳渐渐向西偏移,用了半个时辰,辰舒便将这些衣服洗好并晾了起来。
时间还早,他也并不打算再回去岸边,夏日时节,能玩的东西自然很多,但是辰舒忽然不太愿意去找张子木他们,而是一个人沿着小路兜兜转转上了北山。
北山这座山叫做牧马山,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植物药材,是人们最常进的一座山。只是这山中并不像镇中这样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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