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谢涵只能含含糊糊地劝道:“大师,这不是你的罪孽,这是她的罪孽,你是你,她是她,老话不是常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明远大师听了这话涩然一笑,“你果然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孩子,也难怪你会有福报。”
一旁的朱泓听了这话忍不住又咧嘴一笑,问道:“大师,你此话可当真?你的意思是我和涵儿可以闯过面前的这些难关,我们可以一直白头到老?”
“老衲相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大师,你答应陪我们下山去给六殿下解毒了?”谢涵惊喜地问道。
明远大师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把瑶琴,“孩子,我听说你的琴艺不错,能不能给老衲弹一首曲子。”
谢涵听了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起身把瑶琴搬到了床上,自己盘腿而坐,略一思忖,她弹了那首当年在太后寿宴上弹过的《霓裳羽衣曲》,这首曲子是她自己改编的,她想请对方指点一下。
谁知一曲终罢,大师起身站了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老衲去给你们预备一点斋饭,这把瑶琴就送给你了。”
“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谢涵早就发现这是一把名贵的唐琴,哪敢收下?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见外,你千里迢迢来见老衲一面,老衲真的很开心,老衲能帮你的也就这一件事了。”说完,明远大师起身离去了。
谢涵听了这话总觉得怪怪的,刚想仔细推敲一下他的这番话,有人敲门了,司画进来了,说是外面来了一个小和尚,请大家去用餐。
一时饭毕,谢涵没有见到明远大师,回房拨弄了大师送的瑶琴来,信手弹了一曲《忆故人》。
“涵儿,你弹琴的样子太好看了。”朱泓侧躺着,咧着嘴傻呆呆地看着谢涵,眼睛亮亮的。
见此,谢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这也算是对牛弹琴了,你不夸我的琴声好听,却夸我弹琴的样子好看,可见外面的人还真没冤枉你,果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谁说的?我怎么不学无术了?我要是不学无术,媳妇你能看上我?”朱泓一着急从床上蹦了起来,不小心又扯到了他的伤口,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谢涵见此忙起身坐了过去,一手按住了他,一手想抻开他的袖子看看他的伤口,“让你老实躺着你就不听话,说归说,就不能别动手动脚?”
朱泓用另一支手一下就把谢涵拽进了怀里,“媳妇,我骗你的,不疼,不过,媳妇,我有一个地方是真疼。”
谢涵刚要问他哪里疼,只见朱泓欺身过来,在谢涵的唇上亲了一下,“媳妇,太后的孝期结束了。”
谢涵这才明白他方才话里的含义,脸一红,伸手戳了他的胸口一下,“要死,这是佛门禁地,你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告诉你,太后的孝期过了,我们可以不用守那些清规了,可以吃肉了,可以穿鲜艳的衣服了,媳妇,你想到了什么呢?”朱泓一本正经地问道。
“胡扯,太后的孝期过了,你父亲的呢?”谢涵斜了他一眼。
“也是,我怎么把他忘了,原来在我心里,他真的一点都不重要。”朱泓叹息道。
谢涵见他伤心,正琢磨如何开解他时,可巧这时司画给朱泓端了一碗汤药过来,伺候完他吃药,谢涵又伺候他洗漱,然后再把随心随安叫了过来值夜。
没办法,虽说他们是夫妻,可这是在寺庙里,她不能和朱泓同住。
事实上他们两个的确有一年的时间没同房了,刚成亲一个月就因为战事分开,也就谢涵赶去幽州在庄子里见面时朱泓抽空解了一下馋,再后来见面就赶上了朱泓受伤,接着是谢涵祖母过世,没多久又赶上了太后薨,两人为此分开了半年多。
这一次见面朱泓的身子伤那么厉害,李郎中特地嘱咐过了,说朱泓的身子最好还是先调养两个月,因而谢涵压根就不敢让他乱来,好在两人也没有乱来的条件,这些日子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外面席地而睡,即便是借住,也没有多余的空房单给他们两个。
想到朱泓的身子,谢涵又想到了朱渊的嗓子,她想再去找找明远大师,就算大师不肯跟他们下山,可总能给朱泓诊治一下吧?
还有她自己,她也想问问自己的身子是否复原了,两年后能不能可以要孩子。
“司画,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明远大师在哪里,我有几件事想问问他。”谢涵吩咐道。
司画听了转身出去了,约摸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回来,说道:“大师正在打坐呢,说是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也是一样的,还说让夫人放心,夫人要的东西他已经备好给夫人了,对了,他还说夫人琴声很好听,能亲耳听到夫人弹一曲《忆故人》也不枉他和老爷相识一场了。”
“不枉他和老爷相识一场?”谢涵念叨了一句,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不过很快她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对了,他说什么,我要的东西给我了?”
司画点点头。
想要的,谢涵想要的无非是六皇子的解药,他说给她了,难道放在那把瑶琴里?
只是这会天已黑了,朱泓想必也躺下了,谢涵略一思忖,便打消了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这天晚上,谢涵的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闪现出明远大师说的那些前事,一会是父亲,一会是徐氏,一会是大师,一会又是谢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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