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宫里的人就没有心思简单的。
谢涵的本意就是想给宫里的几位主子送一份年礼,一来是她刚出远门回来;二来是进了腊月;三来是想回报她成亲之前大家给她的添妆礼,哪里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让皇后警惕起来?
皇后见谢涵的手有些凉,想了想,笑道:“外头这屋子里冷,又乱哄哄的,不如我们进屋上炕去坐,左右这会人都没来,我们在里头自在说回话。”
谢涵倒是知道北方的习俗冬天是喜欢坐在炕上说话做事,可那仅限于家人和相熟的朋友之间,她和皇后虽勉强算得上家人,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哪敢去跟对方平起平坐?
“有劳皇后娘娘惦记了,只是皇后乃人中凤凰,臣妇乃。。。”
“哪有这么多说头?”皇后打断了谢涵的话,“往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是齐聚在慈宁宫里,用太后老人家的话说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因此,今儿我们只论家礼,不论国礼。”
谢涵猜测皇后准是有什么话要问她,略一斟酌便没再坚持,跟着皇后进了东边的屋子。
这屋子谢涵是第一次来,给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大,第二个感觉才是奢华。
当然,由于太后的孝期没过,皇后的屋子里也没有那种大红大绿,而是一种很低调内敛的奢华,首先,屋子里的地砖是那种含着金粉的金砖,中间那张白蓝相间的长毛地毯是真正的波斯货,此外,不管是博古架上摆着的还是墙上挂着的,无一不是名品精品或者是孤品。
这倒也就罢了,最令谢涵惊讶的是炕几上的茶具居然一套褐色的碗盏,每个碗底都有一片树叶,叶子很舒展,就连上面的纹路都看得真真的。
“没见过这种茶具?”皇后见谢涵盯着炕几上的茶盏,笑着问了一句。
“东西没见过,不过从书上看过,好像叫什么木叶天目盏,是南边一个叫吉州的地方出的,据说这种木叶天目瓷是他们的独创,现存世不多。”
“来,坐吧,难怪皇上夸你见多识广,本宫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今儿才算是见识了。”皇后自己上炕坐了下来,同时示意谢涵坐在她对面。
谢涵告了个罪在炕沿上侧着身子半坐着,皇后见此笑了笑,倒是也没再勉强她。
很快便有人上了一壶热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来,随后屋子里的人很快都下去了。
“来,跟本宫说说这一趟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本宫听说泓儿的侍卫送药被抢后是日夜悬心,皇上就剩这几个骨肉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谢涵知道皇上并没有把朱泓后来送到的解药说出去,也不知皇上现在究竟是做何打算,因此,谢涵也就没把这枚解药的事情说出来,倒是把自己这一路的经历大致学了一遍。
当听到谢涵在丛林里病了半个多月没有条件医治时,皇后的眼圈稍稍有点泛红了,当听到谢涵被人抓住在树上吊了一天一夜后朱泓赶到了,因为救她两人同时掉进了一个有毒蛇的陷阱且朱泓还被毒蛇咬了一口差点丧命之后,皇后倒是也掉了几滴眼泪,“难怪皇上说你们两个吃苦了,这一趟也确实不易,只是本宫奇怪的是,到底会是谁想害你们呢?”
谢涵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皇后还能不清楚到底是谁和他们夫妻两个结了怨?还能不清楚朱渊要是好了会挡了谁的道?
只是这话谁也不能挑破。
“那后来呢?听说你们见到了明远大师?”皇后继续追问道。
谢涵见此只得把见到明远大师那一段说了出来,不过两枚毒药她就没有说出来,只说了有两枚解药,还是大师圆寂后谢涵根据对方的暗示找出来的。
“本宫一直有一事不明,据本宫所知,皇上也打发了不少人出去找这位明远大师,为何这么多人都没有所获,单单就你们找到了?”皇后问道。
谢涵再次笑了笑,这个问题皇上也同样问过朱泓,朱泓的回答很霸气,说这是谢涵的本事,没看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
当然了,这话谢涵不能照搬到皇后面前,略一思索,谢涵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妇也是机缘巧合,因为提前得到了别人指点,说是蜀中有一位鬼谷子的弟子擅长制毒解毒,于是,臣妇便奔对方去了,想着未必明远大师不是去找他取经了。因为臣妇从书上和医书手札上看过,说是峨眉山上的草药最多最全,不但吸收了天地日月的精华,且因为峨眉山上大大小小的寺庙有近千座,这些草药还吸收了佛家的灵气和仙气,于治病救人很有益处,因此进入蜀中后臣妇便直奔峨眉山了,没想到果真见到了明远大师,可惜,臣妇说服不了他和臣妇下山,反而。。。”
后面的话谢涵没有说完,她总觉得如果她不这么快找到明远大师说不定明远大师就不会这么快圆寂。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一世的明远大师过得很是清苦,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他把自己画地为牢了,如果再换一世,说不定他会有别的机缘呢。
“哦,不知这个提前指点你的别人是谁?”皇后的关注点和谢涵自然不一样。
“回皇后娘娘,这个就不太方便说了,他是一个方外之人,说是不想沾染俗事,这还是看在臣妇心诚的份上透露了一二。”谢涵下意识地不想把玄智大师牵扯进来。
毕竟玄智大师手里还有不少机关图纸,若是让外人知晓了谢涵和朱泓拿出来的这些图纸都是出自玄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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