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年初一,这一天谢涵要去坤宁宫给皇后拜年,而朱泓也要一早跟着皇上和其他宗室成员去祈年殿祈福和祭祖,因此,这一天上午两人要分头行动了。
谢涵倒是没什么,可朱泓却很不放心,他是怕皇后借着这个机会给他塞人,也怕顾钰和谢涵起什么冲突,故而临出门时朱泓很是叮嘱了谢涵一番,无非就是告诉她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先虚应着,那些拒绝的话和得罪人的事情交给他。
谁知这天上午谢涵这边倒是没出什么状况,朱泓却惹了一肚子的火回来。
原来,大年初一在祈年殿祭祖和祈福的除了宗室成员还有一些皇亲国戚以及朝中大臣,当然也少不了这些功勋世家,因此,朱栩便有心借这个机会恢复朱泓的亲王身份。
一来是想借着祖先的庇佑和由头,二来嘛则是为了年后朱泓好开展军情处的事务;三来自然是为了立太子做铺垫。
毕竟有一个亲王的身份在朝堂上说话比辅国将军要有分量的多。
因此,祭拜完天地和先祖后,朱栩突然命钦天监的掌事在坛前卜了一挂,想预知一下来年的运势。
说来也是巧,到底是做皇帝的,朱栩卜的这一卦竟然是乾卦,卦词是困龙得水好运交,不由喜气上眉梢。一切谋望皆如意,向后时运渐渐高。
朱栩见此果真是喜气上眉梢,当即大手一挥,“朕还记得去年的此时朕在这祭拜天地后,心中暗自许了一个愿,若是有人帮朕收复了代州和云州,朕一定会好好奖赏他,可战事结束后朕对这些有功之臣lùn_gōng行赏时却落下了一个人。”
说完,朱泓扫了一圈,他想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反应。
众人当然清楚落下的那个人就是朱泓,也琢磨出皇上大概是想要弥补一下朱泓了。
论理,这是皇家的事情,跟这些朝中大臣们没什么关系,左右不过是皇家拿着自己的银子去养自己的家人,亲王郡王、将军于他们有什么相干,左右这些银子省下来也到不了他们的兜里。
可如今的情形不一样了,朱泓有官职了,他是军情处的军机大臣,相当于兵部的右侍郎,正三品的朝中大员了。
一个才刚弱冠的少年成了三品大员,如果这不叫lùn_gōng行赏,朱泓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
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也就一个月吧,怎么又要给朱泓升爵位了?
不对啊,若朱泓成了亲王或郡王,他就得回到他的封地去,那那个官至三品的军机大臣又作何解?
这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由于沈琛和顾琰都不在场,因此,几位世家都看向了永平侯马至善,毕竟在场的这些公侯就他的年岁最大。
马至善见大家都望向了他,倒是也捋了捋几根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既然皇上已经许过愿了,那就按照皇上的愿望走,老臣可是听没少听我家那位老婆子念叨,许愿不还头会痛的。”
众人见马至善居然用几句如此轻松随意的玩笑话化解了一件如此严肃而又微妙的朝政大事,却一个字都没有如此提到关键人物朱泓,不由得心下骂了一句“老狐狸。”
无独有偶,一旁的礼部大臣李敦笑着接过了马至善的话,“这还是轻的呢,微臣还听说许愿不还菩萨会怪罪呢。”
“皇上,都说听人劝吃饱饭,既然马侯爷和李尚书都如此说了,微臣建议皇上还是早日把这愿望还了吧。”兵部尚书耿军义也笑道。
“哦,朕没想到民间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说头。”朱栩脸上的神情也轻松起来,“既然如此,朕就听从你们大家的建议,早点把这愿望还了吧。”
说完,朱栩示意王平再去拈三支香过来。
接过王平递来的三支香,朱栩再次跪在了神坛前,“天正二十七年元月初一,朕昭告于天地神以及朱家列祖列宗,自王兄朱枍谋逆一案后,朕每每思及此,皆胸怀愤懑,也因此每每迁怒于王兄的嫡长子朱泓。。。”
接下来朱栩开始长篇大套地细数朱泓这些年为夏国为朝廷为朱家做的贡献,尔后又检讨自己这一年多的时间是如何亏欠于他,最后,他以朱泓一片赤诚忠君爱国关键时候不计个人荣辱得失,屡屡创下赫赫战功为由,决定把亲王的爵位还给他。
由于朱栩是跪在神坛前当着天地神和朱家的历代先祖做出这个决定的,别人听了谁还敢驳斥?
这不但是跟皇上做对,还是跟天地神做对,跟朱家的历代祖先做对,谁有这个胆量?
可这些人没有胆量愤怼皇上不代表他们没有胆量刮刺朱泓,比如说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说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什么可以载入史册等等,话虽然都是好话,可说的语气不一样,听到的人领悟的自然也不一样,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人提到了谢纾,提到当年那个弱冠之年便蟾宫折桂的探花郎。
提到谢纾话题便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谢涵,由于皇上曾经在朝堂上表扬过谢涵的聪慧,于是,有人暗讽朱泓是靠着谢涵的聪明才有的今天。
朱泓本身倒并不避讳这个话题,他一向以自己能娶到谢涵为荣,可那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在他熟悉的圈子里。
而在外面,他素来是很忌讳谈到谢涵的,那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哪个正经人没事会去议论别人的女人?
“打住,各位大人,如果你们对皇上封我为三品大员有看法或者是对皇上把这个亲王爵位还给我有看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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