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渊东西开裂南北而走,宽约一里,长逾万丈,因为时常有不规律且见血封喉的瘴气从中喷涌而出,众人并不敢凌空向下直接御空飞行。
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特征,能隐约听见水滴声从幽怨而深邃的地方传来。长安正头疼该怎么下到渊底去,青杳道:“要不要问一下蛊剑门那两个人?他们不是说蛊剑门各大高层已经进去了吗?他们怎么进去的?肯定有能平安下去的入口。”
长安笑道:“是了,你这小子总算说了句能听的话。喂喂喂,蛊剑门那什么,嗯~你们怎么下去的?”
言宽道:“我只负责封锁,却没有义务连下去的路也告诉你们。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下去的。”
这话长安是半点不相信的,正准备发作,尚亚南道:“罢了,我知道道路在哪。”
言宽侧眼看了一眼众人,只见尚亚南指着鬼狱渊道:“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贵永无休。这鬼狱渊数千年前只是一处大洞,南疆周遭物种临死前汇聚在此化为尘土,可称为一处天然坟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天崩地裂裂成这么一座深渊,从此每日阴风怒号鬼气滔天,居住在附近的人常被渊中阴灵妖魂所害,明明是一片肥沃宝地,最后居然没有人敢住在这里。后来高手匠人不忍心看见这个情况,花费许多时间以七星打劫之法搬山换龙,终点缀一众山石龙穴水木风,将这原本大凶之貌的鬼狱渊硬生生拧成一片“镇压”得“安宁”之像,外界虽然平安了,里面被镇压困住的阴灵鬼怪却愈发凶狠,倘若鬼狱渊大开,周围都是要遭殃的。你们看那边,那一处所在巽位得此处风水之精华,应该是瘴气妖邪最为稀薄之所,如果说入口在哪,我觉得最有可能是在那里了。咱们下去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长安抵了抵紫衣公子的腰,“喂喂喂,听见没,意思是让你去瞧瞧。”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也有手有脚的吗?”
“我怕鬼,行不行?不行你就留在这里,别碍手碍脚的。老祖宗~你看这人!一点儿事情也不干,就知道跟在咱们屁股后面捡便宜!咱们干脆把他扔进渊里得啦!”
“诶哟哟使不得使不得!我去还不行吗?”
青杳满脸无奈向尚亚南所指方位探路,果不其然,一条隐现在沟壑之中的勉强能够通行的小径蜿蜿蜒蜒向黑暗当中延伸而去。一阵阴风吹来,青杳打了个寒战回头道:“确实有一条小路,咱们下去吗?”
尚亚南点头道:“走吧,咱们辛辛苦苦可不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长安点了点头,和南宫明灭一齐跟在尚亚南身后往鬼狱渊底去了。
从周围高地逐渐向下,盖因为石灰岩分属软岩容易水蚀风蚀坍塌化作齑粉、并不像大理岩花岗岩那般坚硬,众人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倘若摔进渊里,且不说不规律的瘴气对身体视线都有影响,那些时不时从角落里蹦将出来的痋妖也如同僵尸不惧生死,难缠到光是一只蹿出来都不好解决。
尚亚南从怀里拿出四枚蔚蓝色的丹药发给众人,自己先吃了,缓缓解释道:“这是蓝叶青瘴丹,我们服下之后能增加体内分解瘴毒的能力。这条小路虽然不像外面那样见血封喉寸步难行,但时间一长轻则影响行动状态,重则受伤昏迷甚至送命,我不希望我们当中有人拖后腿。”
长安和南宫明灭毫不犹豫吃下丹药,青杳犹豫片刻,见另外三人都吃了,这才慢慢吞下那枚油光水亮的蓝色解毒丹。
如此又向下走了半个时辰,周遭已经是幽暗一片伸手难见五指,青杳在最前面开路,手里月白色的光芒驱散前方约莫一丈的黑暗,然而再深的地方就像被黑暗吞噬、什么也见不到了。喀斯特地貌由于侵蚀而形成,渊中怪石嶙峋奇形怪状,黑暗中的光线洒处经常露出狰狞一角,有的像夜叉,有的像阎罗,有的像毒蛇吐杏,还有的像阴笑着的人脸,看着众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本就是高度紧张的时候,长安突然尖叫一声吓得青杳手上一抖四面张望嘴里念着佛家咒诀用以驱邪,南宫明灭问道:“怎么了?”
“嗯...有、有水滴在我脖子上...凉飕飕的,特别吓人。”
“我去你的,吓大爷一跳。”青杳气不打一出来,刚准备说“真没用”的时候长安又一声尖叫,把青杳到了嘴边的话又吓了回去。
“又怎么啦?!你前面是我们,后面是南宫小哥,最安全的地方是你们,麻烦事最多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一次长安少有的没有回嘴,只僵直脖子满满朝上看。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笼罩住青杳全身上下。他回头的时候月白光芒照过去,发现长安手上满是殷红色——那是她方才伸手去擦拭落在脖子上的“水滴”留下来的“水渍”。如此暗红,并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通道幽径里弥漫着一种味道。
“是血——!”
南宫明灭祭出神剑寰天,“小心戒备——!”他边说边挥舞手中长剑,紧接着极光也似的七色华光照亮了众人头顶的溶石天顶——那里密密麻麻或倒挂或趴或吸附着一眼看不到边成千上万人脸也似的怪物。怪物约莫三尺长短,一双眼睛漆黑且没有眼白,在月白光芒照射下晕开凄厉且瘆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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