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川城中。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临街的一间客栈内,掀起的天窗内,隐约可见温氲的水汽。薄薄的墙壁内外,袅袅水雾混合着舒缓的琴音,令人听之为之心安。
一曲终了,满室寂静。
楚蝉停止抚琴,抬头望去,顿时莞尔。那边的屠苏就这样泡在浴桶里,竟然已睡过去了。
“屠苏哥哥?”
楚蝉走过去,推推他的背,触感冰凉,更令她担忧他会着凉,于是边推他边道:“醒醒,屠苏哥哥。”
屠苏与楚蝉分别日久,身上煞气无所抑制。经历了一天的打斗与救人,后又受到翻云寨中杀戮之气的影响,令他身上气息翻滚,胸闷不适。
眼下沐浴在热水中,再经过楚蝉一番清心琴音的安抚,他身心皆为之一松,遂觉倍加疲惫,结果趴在浴桶边沿一觉好眠。
“这样会着凉啦……”楚蝉摇摇头,看到屠苏那张平和的睡颜,又不忍再扰他,于是舀起热水淋在他的背上,让他能多休息一会儿。
待到屠苏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浑身各处经络仿佛前所未有的畅通。他听见哗哗水声,背后还有一只柔柔的小手在为他按摩,顿时“哗”的一声,血涌上头。
“……小蝉?”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脆笑声。
楚蝉看着屠苏在刹那间脸红到了耳朵根,僵直着身体半转不转的,连看她一眼都不好意思的表现,叫她愈发升起促狭之心。
“屠苏哥哥,你的身体好僵硬呀,这样可很容易受伤的。我来帮你疏通一下吧?”
“小蝉,不、不必了……”屠苏低垂着脸,拒绝的声音显得不甚坚定,被楚蝉顺理成章的忽略。
她将他的黑发拨去身前,露出一片光洁的裸|背,上面犹带着水珠,在柔和的烛光照射下,简直如同洁白美玉。
饶是楚蝉与他青梅竹马长大,见到这骨肉匀称,肌理分明的少年体魄,也不由悄悄有点羞赧。
她定了定神,双手按上他的两侧肩胛,由轻到重地揉捏起来,那手法竟然相当老道,就连屠苏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了这样一手功夫。
“会不会太轻?要重一点吗?”楚蝉边按边问道。
屠苏本欲作答,不料一开口竟漏出呻|吟:“不……唔嗯……”
楚蝉手顿了一瞬,随即“扑哧”地笑起来,把屠苏又弄了个大红脸。
“哈……哈哈!”楚蝉边笑,手下却不停,“屠苏哥哥,不用忍着嘛,舒服就叫出来?”
屠苏被她调侃得愈发面红耳赤,背后开始发烫,就连桶里的水仿佛都开始升温。
尽管他拿出了修行的心性打算强行忍耐,可楚蝉已是高他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力气奇大,认穴又准,每每被她按到肩胛骨缝,都叫人酸痛难忍。
房间里弥漫着水雾蒸汽,时而传出男子压抑的闷哼,穿插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似乎连天上的月亮都羞红了脸,躲进厚厚的云层里。
察觉到上方陡然一暗,楚蝉心有所感,仰头望去:“谁?”
天窗上黑影一闪而过,果然有人窥伺。
“何人窥探?快快出来!”水花声响,屠苏瞬间站起,手臂一抬,焚寂已在手。
与此同时,楚蝉素手一扬,一道金光快如流矢,射入深蓝夜空。
“呀!”房顶上响起女子的娇喝,听声音有些惊讶:“这是什么东西?唉呀,怎么扯不断?”
楚蝉手臂疾挥,金色的丝线一圈一圈绕上她的手腕,另一端绑缚在那女子身上,将她硬生生拽下来。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房顶坍塌,一片残垣碎瓦中,一个蓝色的人影在烟尘中咳嗽不已。
“咳、咳咳……”
晴雪正拼命扇去面前的灰尘,忽听见少年冷彻的语音。
“你在做什么?”
“我……啊!”晴雪抬起头,才看了一眼就大叫起来,连忙捂住眼睛,可随即又悄悄从指缝中偷看,视线触及屠苏赤|裸的上半身,脸颊悄悄转红。
“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只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想看看婆婆说的‘鸳鸯戏水’是什么样子的。嗯,真的挺好看的!”
“噗……”楚蝉偷笑不止,屠苏愈发尴尬,黑着脸迅速穿好衣服,“你是何人,为何要偷窥,有什么目的?”
“我都说了,是刚好路过呀!我以为你们在学鸳鸯戏水,真的不是有意偷看你洗澡的啦!”
晴雪认真地解释,可这番解释莫不如不解释的好,楚蝉见自家师兄脸色愈发黑如墨汁,连忙接过话:“姑娘,我相信你并非故意偷看。”
晴雪连忙点头,很有些高兴地对楚蝉说:“你真是个好人!真对不起,是我不该打扰你们。我这就走啦,你们继续吧!”
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呢?
楚蝉无比好笑地听着身旁屠苏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抢在他出声之前说道:“姑娘别忙。我看姑娘说话天真灿漫,穿着打扮亦不似中原人士,敢问姑娘是从哪里来?”
这番话实则却是对屠苏说的。屠苏察觉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满怀善意,甚至有结识之意,尽管他对此感到不解,但却绝不会有任何异议。
但凡楚蝉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有道理的,从小到大这个认知几乎已经刻进他的本能。
晴雪被楚蝉从地下拉起来,接过楚蝉递来的手绢,对楚蝉印象极好。她从不记仇,尽管刚刚才交过手,心里却已经把楚蝉当成了好朋友。
“我的名字叫风晴雪。你问我从哪里来,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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