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夏只来得及看见一阵风扫过,门板就在他的面前被重重拍上了,连带着被吓走的还有他刚钓上来的一只鸟。
那只前世名为乌骨鸡,这世投胎成了画眉的鸟在‘嘭’的关门声中迅速醒悟了过来,立马识破了敌人的糖衣炮弹,意识到这只四脚兽愿意分食给它绝非好心,而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当即愤怒的展翅高飞,临别时还回头狠狠啄了弥夏一口。
呸,此等罪恶的人类。
弥夏被门板拍,鸟又飞走了,非常无辜,拿着一根肉干被鸟叼走的鸟钩非常委屈。
我真的没有打算吃你,我有肉干,你赶紧回来!
门刚关上,乔凡便立马挣脱了江楼月的钳制,开始控诉起了他仿佛脑子有坑的男人:“你们才刚刚和好就不能收敛一些吗?”乔凡谴责看他,“即使非想说你就不能偷偷说嘛!”
其实乔凡想的非常简单,腹诽和骂人毕竟还是有较为直观的区别,前者只是自言自语,后者就是想找茬干架,他是真的本着息事宁人,早日解决问题的原则,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会选择这个,但很显然,江楼月的思维没法用常理来衡量。
“我声音不大。”
乔凡:......
是声音的大小的问题吗?
乔凡头疼扶额:“好吧,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这么说他。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你就去道歉。”
“......其实不必。”
“不行。”乔凡坚定的看着江楼月,这毕竟是在容家,你弟弟又得罪了他,要给我们下毒多容易,我还年轻,并不是很想和你一起殉情。
这种东西江楼月原本也就没想过要瞒着他:“我说他是傻子只是因为他苦寻聆雪这么多年,也的确一心一意挂在聆雪身上,但竟然从未发现过聆雪的下落。”
乔凡闻言疑惑:“难道你知道?”
江楼月拉着他在先前的位置上坐好,替他倒上一杯茶,把点心又往他面前挪了挪,这些他前阵子怎么做怎么像谋财害命的举动,如今已经娴熟无比了:“你先吃着东西。”他拿着筷子挑挑拣拣,挑出了几块清淡的,“一早上起就没怎么安生过,刚刚又没吃什么,这几样味道淡,你先垫垫肚子。”
乔凡被塞了一口糕点,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绿豆那个小妖精携带花香潜逃,从嘴里一路溜进胃里。乔凡只觉得通体舒泰,容子华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好人,于是看向江楼月的谴责目光就愈发严厉了起来。
江楼月笑着摇了摇头:“你也傻。”
乔凡:......
这位朋友你不要以为给了我一点实惠,就可以说我傻。
即便我们两关系非常也不可以。
你这个不知道牛顿和伽利略的土鳖,知识分子的尊严是不允许被剥夺的。
江楼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道他愣住了,于是解释道:“你没注意到头顶上的瓦片有一块是歪的吗?”
卧槽?
乔凡闻言淡淡的有一点惊悚,抬头后目光逡巡了半晌,仍然没有发现江楼月所说的那片歪瓦,于是严肃淡定的继续谴责江楼月,假装自己好像真的发现了一样:“好好说话,关瓦片什么事。”
江楼月闻言叹了口气:“是我疏忽,忘了夫人与我们不同,察觉不出其中区别。”
乔凡艰难咽下一口糕点,又喝了口茶,以求自己不被噎死,捧着茶杯面无表情道:“嗯,我蠢。”
“哪里。”江楼月看着他,深情微笑,“夫人是天真烂漫。”
会觉得两人定情后,江楼月会变得温良恭俭让的我一定是个傻子。
江楼月你这个四肢发达的野蛮人!!
江楼月见好就收,终于不再逗乔凡,舒了口气,撑着头解释道:“容家这类的玄门大家,屋宇建筑看着与外面那些没什么两样,但其实是有大区别的。普通人别说是一片瓦,就是这里的一株土生土长的花,他们也不见得拔得动。”
“所以?”
江楼月一笑,放下茶杯坐好:“他都走了半晌了,你究竟打算何时下来。”
这话肯定不是对乔凡说的,乔凡联系了一下前后语境,突然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结论,他看看屋顶,又看看江楼月:“你的意思是......聆雪......就是你弟弟......在这里?”
江楼月端起茶杯,水雾里笑了笑,低低应了一声:“嗯。”
乔凡:......
诶?!!!
头顶的房梁上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咔哒”随即有瓦片摩擦的声音,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在室内洒下一片清辉,光影里有一个人影逐渐显现,衣袍与江楼月弥夏相似,但比前者简单,比后者复杂,背负长剑,面容矜雅,与江楼月有七分相似,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两人的不同。
江聆雪面容沉静,江楼月和他一比简直像是一个面部表情过分生动的孩子,行动做事即为规矩,几乎将有条不紊刻在了他的一举一动里,完全不似江楼月那样邪气随意。
他先冲着江楼月一低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兄长。”被江楼月“啧”了一声,又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大哥”。
在转向乔凡那边时稍稍犹豫了一下,这犹豫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明显,和这样一个人完全不搭调,似乎是在纠结究竟该如何称呼。
“叫——”
“乔凡或凡凡随意叫。”乔凡砍断江楼月的话头,瞪了一眼他,于是江楼月喝了口茶,老实闭嘴了。
江聆雪思考片刻,依旧规规矩矩的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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