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泄她底的必然是赵燕晰,那个恋爱脑卖了自己,还连她也卖了,看来被洗成脑残指日可待。
被吐槽的赵燕晰这会儿正在玩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和那个阿山。
组长过去对阿山说:“下午你和小陈带这两个小妹去上课,还在昨天那地方。”
阿山点头应了。
下午出门坐的是面包车,车停在巷口,他们过去时车里已经坐了三个人,门口还站着两个。
赵燕晰的男朋友陈渠就坐在车里,大家陆续上车,到最后剩两个位置,都在后排。
梁研坐进去,阿山跟着上来,坐在她右边。
他身体高高大大,一坐进来,位子就显得挤了,又是夏天,车里本就热,他穿着灰色工装裤,腿上的热量传过来,像温烫的暖水袋贴着。
梁研往左挪,坐在里边的姑娘叫唤:“哎呀,你挤着我了。”
“……”
梁研又挪回去。
身边男人动了一下。
梁研一看,他并腿往窗边靠了靠。
他们之间终于空出一点缝隙。
他面朝窗外,从梁研的位置只看到小半边脸庞。兴许是光线的原因,他的脸看着比昨晚要黑一些,下颌的线条显得有些坚硬。
陈渠和赵燕晰在前面小声讲话,另几个人也在聊天,但这个阿山,他没有讲话。
梁研想起他的声音,觉得他还是不开口最美好。
二十分钟后,车开到一家宾馆,一车人下来了。
上课的地方在宾馆二楼,竟是像模像样的小会场。
会场大门紧闭,里头七八十人,男的、女的、年轻的、年长的,有人体面一些,有人很落魄,但他们都一样兴奋。
一些新人起先被现场气氛吓到,但很快就投入。
台上人激动分享成功之路,台下人欢呼鼓掌。
他们很懂炒气氛,讲话煽情,动作夸张,梁研诡异地怀念起她的毛概课老师,那老头每次激情澎湃都给第一排同学贡献一脸唾沫。
大课结束后人很快散了,面包车停在宾馆后头,要从外面绕过去。
赵燕晰粘到陈渠身边,没说上话,梁研就过去了。
梁研说要上厕所。
陈渠皱眉说:“你忍忍,先回去。”
“憋不住,尿裤子你负责?”
“……”
陈渠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梁研没什么反省的自觉,抬手指右边,“那不是公厕么。”
陈渠朝阿山看一眼,阿山点了头。
陈渠说:“山哥,那你们先上车等着。”
陈渠领着赵燕晰和梁研去了公厕。
女厕这边排了几个人。陈渠对赵燕晰说:“你陪她进去吧。”
前面的人完事了,空出一个隔间,梁研将赵燕晰拉进去。
公厕嘈杂,气味难闻,赵燕晰捂住口鼻:“我又不用上。”
梁研关上门,靠门板上看她:“赵燕晰你听好,我要走了,那个胖子你小心点,我劝你告诉陈渠,他有责任保护你。”停了下,摇头,“算了,这是你们的事儿,你保重吧。”
赵燕晰愣呆呆没回神,“你你、你今天就要跑?”
“嗯,马上。”
“梁研……”
“我回去退屋子,你东西我寄你姥姥那儿,给你报的课我转给别人,书本不寄了,你也用不上,门口小张收废品,我拿去称称。”
赵燕晰张着嘴,慌了,“梁研……”
梁研转身开门。
赵燕晰拉她,“梁研?”
梁研往外走,赵燕晰怂了,“你别这样,我、我……我跟你回去呗……”
梁研回头,眉眼带笑,“反悔友尽。”
赵燕晰:“……”梁研,你这大尾巴狼!
陈渠看到她们出来,催促:“快点,人都等着你们。”
“陈渠……”赵燕晰的表情不大自然。
“走吧。”
陈渠有些着急,步子走得大,走两步,回头催一声:“快点。”
“哦。”
赵燕晰抬头看他背影,心里矛盾得很。
过马路时,梁研牵住赵燕晰,后者正慌乱矛盾,下意识挣了一下,梁研将她的手捏紧。
梁研的手劲比她大多了,赵燕晰苦着脸,愧疚地瞅着陈渠的后脑勺。
正望得出神,耳边传来话:“走了。”
声音没落,她人已经被拽着冲上马路牙了。
“哎——”赵燕晰张开嘴,风灌了一嗓子。
梁研腿长,赵燕晰几乎是被她拖着,两只脚差点打架,身后传来陈渠的呼喊:“燕晰——”
赵燕晰心口一抽,脚慢了。
“不许回头。”梁研将她捉紧。
“燕晰!”陈渠紧追不放。
赵燕晰上气不接下气:“梁研……”
梁研充耳不闻。她看着前面出租车停车点,有几辆车在那儿。
大热天,路上来往的几乎都靠轮子,再不济也晓得骑自行车戴遮阳帽,几个走路的行人更是撑伞防晒,单见俩姑娘光头光脸在烈日下狂奔,身后还有个男人追。
自然有人好奇看着。
梁研额上的汗珠落下来,挂在眉尾。
陈渠仍猛追不停,似乎真要将她们揪住不可,赵燕晰气喘呼呼,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梁研的速度被拖慢了。
没几秒,陈渠加速冲过来,拽住赵燕晰的胳膊,但他下一秒就松手了——
梁研一脚踹了他胸。
陈渠没站稳,梁研送上第二脚,这回算彻底倒了。
“陈渠!”赵燕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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