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辉绕到女人面前：“我没有，你自己一走十多年，孩子不认识你，倒全是怪在我头上。”
女人明显被惹怒了：“……小杰是我的儿子，我是他亲妈，你呢？不过是养大他而已。”
蔡明辉突然白了一张脸，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
“够了，闭嘴。”
蔡杰出声喝道，声音很冷冽。他又拿起被摘下来的耳机戴上，重新打开音频：“我在听听力，都不要吵。爸，上车，我们回家。”
蔡明辉闻言走到驾驶座那边，坐了进去。
车子将要启动，女人不死心的扒在蔡杰的窗边上，眼里竟盈满了泪水：“小杰，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呢？”
蔡杰看了后没有半点怜悯，反倒心中一片厌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够了吧这位阿姨，不要再闹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拍拍还在犹豫的蔡明辉：“等什么呢，我要回家。”
愣神的蔡明辉听到自家孩子喊他走，点点头，启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一开始车速慢的时候女人还不肯让他们走，企图拦住他们。后来速度渐渐快了，她再也追不上，人影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林晓晓缩在后坐上，不知道蔡杰是真不认识他妈妈还是装不认识。
车内一片沉闷的空气。
好久才缓过来的蔡明辉盯着前面，语气讪讪的：“不好意思啊，晓晓，让你看笑话了。”
林晓晓连忙摆手。
毕竟这种事谁能料到呢。
但她能感觉到蔡杰头顶上此刻是罩了一片乌云。
林晓晓不想掺和别人的家里事，也不想对别人评头论足。她就安静的坐着，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慰的或者别的话。
开着车的蔡明辉突然说道：“晓晓对不起。”
“啊？”林晓晓不知道蔡明辉为什么又道一次歉。
“我叫你一起来……就是因为我怕她会来。”蔡明辉心里很愧疚：“我想如果她觉得我已经再婚了，三口之家很幸福的话，她就不会再想要走小杰了。可是……”
“爸，”蔡杰制止他：“我已经快成年了，不是她来要就可以要走的。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知道……我知道啊……”蔡明辉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突然失了声，只沉默的开着车。
没想到自己会被蔡明辉算计的林晓晓，只感觉到窗外的黑色一层一层覆压过去，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自家楼下。
她下了车，蔡杰已经在她旁边站着了。
依旧冷着脸，表情没有任何的舒缓。
蔡明辉锁了车，看了蔡杰一会儿，伸手去够蔡杰肩。
这么多年，他看着这孩子长大，看着他上幼儿园，看着他戴上红领巾，然后又摘下。看着他从无忧无虑，变得做事有了顾虑。
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个子也快超过他了。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他？
这时的他才反应过来，向来不是孩子离不开父母，而是父母离不开孩子。
再是幼鸟，也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而不能再飞翔的老鸟，只能盘踞在自己筑建的窝巢中，度过自己的余年。
“我自己背就行了。”蔡杰制止他。
蔡明辉却不让，执意要卸下：“不，小杰，我只是想重温一下学生时代……”
理由很拗口，说出来没人信。
只是蔡明辉的声音有些颤抖。
蔡杰便摘，给他背上，心里有些难受。
林晓晓看着他们，突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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