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虽然是外番,但其国上下都十分仰慕中原文明,不能以寻常的外番对待。何况,太子殿下说过,……”于谦说了自己的见解,正要说自己知晓的别人的见解,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着外人泄露太子殿下说过什么,忙捂住自己的嘴,再不说话。
唐景羽当然也不敢追问。但他正要说几句话缓解尴尬,忽然想到一事,说道:“于公子在宫里做伴读,可否替在下向广陵公主殿下传信?”
不等于谦说什么,唐景羽继续说道:“小女蒙殿下看中,欲召到身旁做伴读。但小女最近身体不大好,在下想留小女在身旁多休养几日。还请于公子替在下传信给公主殿下,请求公主殿下准许,在下感激不尽。”他自己也知道对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提出这样的请求非常冒昧,但他非常仔细的想了很长时间,发现根本找不到任何向公主传信的法子;而现在忽然见到一个多半能够传信的人,即使知道九成九的可能被拒绝也忍不住一试。而且他有种感觉,面前之人似乎一定会答应替他传信。
于谦本来正要开口拒绝,忽然听到唐景羽请求他帮忙传信的缘故,拒绝的话就又咽了下去,等到唐景羽说完,于谦沉默片刻后说道:“某愿意向公主殿下传信,只是不能确保公主殿下一定会答应。”
“多谢于公子。”唐景羽起身又感谢道。
“不必。”于谦忙道。
说完此事,于谦好像急着要替唐家传信似的,又随意闲聊几句就要告辞。唐景羽挽留了几句,见他去意坚决,也不再挽留,送到门口。
于谦刚走,唐景羽正要关上院门,忽然听从身后传来声音:“夫君,这位客人是谁?”
“苗儿,你醒了?”唐景羽忙回头说道。
“已经睡了这么久,夫君都起来许久了,妾如果还不起来,岂不是成了懒婆子?”何苗笑着说了一句,又道:“一刻钟之前妾就起来了,穿上衣服正要去厨房寻点儿干粮做早饭吃了,再将院子打扫一番,就听到从前面传来说话声。妾不知道客人是谁,不敢随便出来,等客人走了才出来问一问。”何苗道。
“是于谦,他自己说你与赛儿从前见过。”唐景羽道。
“是他?妾和赛儿确实见过,但他与咱们家也没有交情,登门拜访做什么?”何苗当然感觉惊讶。
“他说你与赛儿是在他面前被抓的,所以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听说你与赛儿回来了就赶来拜访。”唐景羽继续解释。
听到这话,原本表情十分惊讶的何苗却平静了些,继续问道:“你们还说了什么?”
“闲聊了几句,我无意中想到他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可以替赛儿向广陵公主殿下传信,求她答应宽限赛儿入宫的时候几日,就说了出来。他也答应了。”唐景羽忍不住说道:“苗儿,你说于谦为何会答应传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何苗却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身走回适才唐景羽与于谦说话的屋子,拿出于谦带来的礼物翻开看了看。
“竟然是这么贵重的礼物?”见到东西的一瞬间,唐景羽惊讶的叫道。“他为何会送咱们家这样贵重的礼物?”
可何苗的表情却更加平静,喃喃说了一句:“妾总算是明白他来拜访的缘故了。”
“什么缘故?”唐景羽追问道。
何苗却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道:“夫君,你将你所知道的有关于谦的消息都告诉妾。如果能从锦衣卫中借来有关他的事情也要拿来,妾要看一看。”
……
……
“于公子,今日不是休沐日么,是哪位殿下相召入宫?”看守东华门的侍卫见到于谦,又验过他的腰牌后问道。每十日才有一日休沐日,他不在家好好休息,入宫做什么?
“我有时要说。”于谦简单说了几个字,又问道:“太子殿下可在宫里?”
“不在。太子殿下代替陛下去码头送朝鲜使者去了。今年朝鲜世子与王三子同时入京朝见,为表示对朝鲜的重视,就有太子殿下送行。”侍卫道。
“三皇子可在?”于谦又问道。
“三皇子在宫里。”那侍卫又道。
“多谢。”于谦醒了一礼,向宫内走去。
此时在乾清宫内,允熥正皱着眉头批答奏折。这几份奏折已经在他面前摆放一会儿了,但允熥仍然没有批答。
“解卿,”他忽然叫道:“朕以为,这一处票拟不妥。”
“陛下,臣以为,……”解缙忙解释起自己这样票拟的缘故。
他们谈论一会儿,觉得还是解缙的票拟更合适,允熥笑道:“是朕想左了。”
“陛下日理万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解缙道。
允熥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让他回去,自己低头继续批答奏折。又过了一会儿,他将奏折全部批答完毕。
“官家,这一份是锦衣卫密奏。”卢义拿着一个密封的信封走到允熥身旁低声道。
允熥点点头,撕开信封,认真看了看,在里面奏折上写了几个字,又放回信封里,暂时压在桌子上不批答回去。之后他起身离开乾清宫,前往后宫。
他才出乾清宫没多远,迎面碰上于谦。于谦见到他忙低头行礼:“学生见过陛下。”
“恩。”允熥点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今日入宫做什么?”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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