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和茹瑺以最快的速度审问完毕了白选国受贿案。允熥前两日已经通过锦衣卫将事实都已调查清楚,刑部一开始审理案子就轻松得到了人证物证,白选国彻底放弃抵抗,和这个案子有关之事问什么答什么。
第二天二十二日下午,茹瑺翻了翻卷宗,就对蹇义和大理寺卿说道:“这个案子审理到这个地步我们刑部已经可以结案了,只不过本案涉及朝廷的三品大员,需要奏报陛下定夺。”
“陛下既然让咱们三个衙门汇同审理,那么咱们就联名向陛下奏报。”
他们二人都说道:“那就联名向陛下奏报。”
待奏折写好,三人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后,茹瑺忽然对陈瑛说道:“这次的案子是你主审,由你送至宫中吧,若是陛下有什么疑问,你正好可以解答”
陈瑛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不会做得罪上官的事,说道:“是,尚书大人。”
……
……
刑部衙门在城北的太平门外,与都察院、大理寺是仅有的在外城的衙门,朱元璋大概是出于风水学的考虑将主管刑狱的三法司放到了这里。
这也导致这三个衙门的人上朝、下班都十分不便,一部分人为了方便在附近租房子住和武将比邻而居,不过大多数人不想脱离文官群体,还是住在城西南。
陈瑛坐着小轿,从刑部衙门前往皇城。他在西华门外下了轿,和守门的侍卫说过后走了进去。
过了许久,陈瑛被带到了乾清宫外,随即响起了通传声,一个面白无须之人走出来对他说道:“陛下召见你了,跟我进来吧。”
陈瑛行礼道:“多谢黄公公。”他认出这是黄福了。随后跟着他走进了乾清宫。
允熥见到陈瑛,待他行礼完毕后接过奏折,看了两遍后说道:“这样看来白选国受贿是确凿无疑之事了?”
“人证物证俱在,白选国本人也供认不讳,不会有冤枉之处。”陈瑛答道。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白选国?”允熥问道。
陈瑛对于皇帝问自己这个问题略有惊讶,但他对此事早有思考,略微沉吟后就说道:“陛下,臣以为,依照《大明律》,白选国罪该处死;但陛下仁厚,不如改为流放西北。”
“噢,你觉得朕很仁厚?”允熥眯起眼睛说道。
“陛下体恤大臣,关心百姓,如何不仁厚?”陈瑛说道。
“是啊,朕就是对你们太过仁厚了,以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允熥说道。
陈瑛心下一颤,但面上不显,也不说话,就当没听到。
‘心理素质不错嘛!’允熥暗赞一声。
允熥发现这次的事情从就事论事变成了文官整体对勋贵的攻击后,就想着如何平息此事。
靠强力制止是不行的,允熥比不了朱元璋,没法使用皇权硬压下去;干掉几个最为积极的人也不顶用,至少表面上这些文官在做正确的事情,允熥只能寻找其他的理由干掉最为积极的文官,而此事事关文官集体利益,在知道允熥不可能像朱元璋一样把他们都干掉的情况下,其他人不会轻易放弃。
允熥思来想去,又和秦松商量了半天,想出了七条对策以平息这次的事情。
第一,让黄淮生病。黄淮是引爆这次事情的人,他已经退不下来了,所以允熥让他装病将事情交给府丞处置,降低事件中心的热度;
第二,发掘弹劾勋贵的官员进谏弹劾的私心,让那些心底有私心的人迟疑,减少跟风进谏之人,降低事情的热度;
第三,对那些只记得进谏弹劾而忘记了本职工作的人进行处置,同样是为了减少跟风进谏之人,降低事情的热度;
第四,指使听话的御史对文官中贪污受贿之人进行检举揭发,从而扰乱局势;
第五,对那些大公无私之人,比如方孝孺,釜底抽薪将他调到外地为官,允熥最近没有事关儒家的改革,暂时用不到方孝孺可以让他离开中央一会儿;
第六,发生一件同样非常重要的事情,引导舆论转移关注对象,这一点允熥已经在筹备了;
第七,就是将并无破绽但能力极强的文官收编或处死。
允熥看着面前的陈瑛,他就是属于并无破绽但能力很强的文官。
陈瑛,滁州人。洪武年间,入国子监读书,后来任命为御史,后又至山东担任按察使。建业元年调北平佥事。朱棣谋反事败后,有人进谏陈瑛意图跟随朱棣谋反,但查无实证,当时允熥为了安定人心,没有追究。
陈瑛很有能力,在北平事情办得不错,去年被评定为中上,调回京担任刑部郎中。
允熥恍惚觉得这个名字前世似乎看到过,大概在历史上的永乐朝是重要大臣之一,但记不清他的事迹了。不过仅凭允熥能记住他的名字,就足以说明陈瑛是个有本事的人了。所以允熥决定收编他。
允熥说道:“陈爱卿,朕听说你这次虽然自己弹劾的勋贵不多,但鼓动朋友们弹劾勋贵,每日晚上都在公租房地方的酒馆与朋友聚会,为此甚至推辞了三品以上大臣的府邸仍旧住在公租房内。”
“陛下,臣从小家里不富裕,若是住进了府邸中则需要雇佣很多仆人打扫,臣又在刑部为官每日上班很远,所以臣雇佣了轿子和轿夫,剩下的俸禄就不足以雇佣足够的下人了,所以臣推辞了府邸,并非是为了和朋友聚会。”
“臣生性喜好交朋友,所以朋友不少,臣是滁州人距离京城不远,籍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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