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之后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启程返回皇宫了。他今日来讲武堂的两个目的,一是又过了一个月后视察一下讲武堂学生的新式队列如何,二是听一听军歌如何,能不能达到自己的期望。现在他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自然就要回宫了。
今天是七月十二日,差不多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日子,允熥站在台上被暴晒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浑身都是汗了,用手巾擦了擦后就马上钻进了马车里。虽然他出行不可能带着一大堆冰块,讲武堂也没有这玩意儿,但马车里也比外面要凉快的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从讲武堂出来就在到皇宫的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雨,并且雨还不小。
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下雨,所以侍卫们都没带蓑衣和斗笠,允熥自己待在马车里虽然不会挨浇,但他仍然决定找一个地方避雨。
“公子,正好那边有一个旅店,这大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就在这个旅店里歇息一会儿吧。”李波说道。
允熥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天觉得以这个雨势短时间内停不了,点点头让他去预备了,并且说道:“开几间房,让大家伙洗个澡,把衣服脱下来晾晾,就算干不了也比这样穿着要舒服。”
“还有问问旅店的伙计这附近哪有卖斗笠蓑衣的,买几个过来。”
“是,陛下。”李波答道,走进旅店;不一会儿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去买斗笠蓑衣的人也出发了,他们护卫着允熥前往旅店。
此时店内一楼人声鼎沸,都是被这场突然的大雨逼进旅店内的。家里有两个钱的要点儿酒菜,好能坐下休息一会儿;家里穷得自然是蹲在门口的房檐下避雨;更有钱的,比如允熥这样的人,就开了间房休息。
所以允熥进来后大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该干嘛干嘛了,刚才有一个自称指挥使家的公子也带着几个侍卫进来了,允熥他们今日又没有穿皇家侍卫的衣服。
允熥先来到开的房间内看了看,还不错,这家店很有做生意的敏感度,热水早就开始烧了,他们多出了几个钱就马上使用到了热水,此时一帮壮汉在排队准备洗澡。
允熥身上也不怎么湿,他也不想在旅店里洗澡,看着一屋大汉最后还是决定到楼下坐一会儿。
几个侍卫护送着允熥来到楼下,点了几个小菜,允熥是一口没吃,其它的侍卫略微尝了一点儿。
此时一楼大厅满是吹逼的声音,允熥本来只是随意的听着,但马上就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
……
“好不容易买来了胭脂水粉,结果刚从店里出来就遇到了大雨,为了不让胭脂水粉沾到雨水化了,只能到旅店里来躲雨,回去以后又得挨说了。”一个猥琐的男人说道。
“秦淮河边上没有卖胭脂水粉的?怎么跑这么远到这里来买?”另外一个倒是颇为健壮的男子问道。
“让我买的这种是高档货,颜色也不怎么艳丽,都是卖给勋贵家里的,平时妓馆也用不到,秦淮河边上没有,只能跑到这边来买。”猥琐男说道。
“噢,怪不得。对了,老魏,你最近在哪待着呢?我常去的那几个妓馆都见不到你了。”壮汉问道。
“哎,去年四月不是应天府的警察查了妓馆么?正好当时我在的那家妓馆有刚进来的雏儿举报逼良为娼,整个妓馆都被封了,老鸨还有她的几个亲近手下都被流放边关了。”
“我也在衙门里头关了几天才放出来。你还别说,这警察和过去的差役确实不一样,你要说他们不贪吧,也绝对是扯淡,但比之前的衙役有良心多了。最起码牢房里头是人住的地方了,马桶每天都倒一次;我的几个钱都被摸走了,但每天竟然都给我足够的干饭吃,我都已经有了吃几天稀粥的想法了。”
“我从牢里面出来后,被交到了礼部教坊司的人手里,他们又说了我们几回,就让我们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
“我手里一点儿钱都没有了,只能去投奔我的一个姘头。你也知道,就是谢娘子,一个暗娼。不过现在也不是暗娼了,那次应天府的警察清查全城的妓女时把她查出来了,变成明娼了。”
“由暗转明以后,她买下了几个乐户家的女子,自己就用自己的院子继续做生意。我就在她手下当个伴当的头儿,继续糊口。”
“哦。哎,我听说当时原来江宁县的许班头和赵大骨是警察从谢娘子的院子抄到的?”壮汉忽然问道。
“可不是!当时把谢娘子吓坏了。对了,当时这些警察没有顺手拿了谢娘子的钱,都给她留下了,真的比之前的衙役强多了。”猥琐男说道。
“你说这确实,应天府的警察比以前的衙役强多了,我之前也没少受他们的气,现在好多了。”壮汉道。
“瞧你这话,你李老大谁不认识,几个衙役能找你麻烦?”猥琐男说道。
“总比不得身上有张官皮的人,我哪个月不得给他们孝敬?官子两张口,他们要在当官的面前给我上点儿眼药,我能怎么办?”壮汉道。
“现在好多了吧。”猥琐男道。
“去年还行,今年不成啦。去年应天府的警察人少,管不到城外码头这里,今年警察多了,码头也管啦,买卖不好做了。”
“不过总算是还有点漏儿能赚钱。他们刚过来,对于城外明显没有摸透,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对,比如……,比如……,所以现在城外已经是怨声载道,特别是对于税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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