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芷刚才也一直在打趣昀兰,此时见她脸红成了苹果,也就不再打趣,转而对允熥说道:“皇兄,既然皇兄已经决定要让杨峰尚主,刚才怎么不和他说?”
“他现在夫人刚刚过世,皇兄就和他说这件事,不好。”
允熥说道:“夫人刚过世,皇兄就迫不及待的和他说此事,好像显得皇兄对此事多么着急似的,即使杨峰表面上不敢显露,心里也未必不会轻视了皇家。其次,若是现在皇兄就和他说,对皇家的名声也不好听,对昀兰的名声的不好听。其三,若是皇兄如此着急的和他说此事,说不定他还会疑神疑鬼,以为是皇兄派人暗害了他的妻子似的。”
“更何况依照礼仪,妻子过世总有一年的时候不能再娶,此事也不必着急。”
又对昀兰说道:“等再过些日子,过了荣氏的七七,皇兄就挑个时候告诉他。”昀兰背对他,也不说话,只是脸越来越红,都红到脖子上了。
允熥见状也不再打趣她,又说了几句话,叫她们二人的宫女进来为她们整了整衣服,擦了擦昀兰的脸使显得不是那么红,簇拥着她们回去了。不过昀兰即使脸色恢复了些,在坐上步撵后仍旧戴上帽子,将大半边脸遮住。
允熥又想了一会儿,将此事丢开,往前殿批答奏折去了。
……
……
第二日下午允熥睡醒了午觉,一边派人去叫昀芷,一边在下人的服侍下穿上一身衣料华贵,但并无任何皇室标识的衣服,又拿起马鞭,走出了寝殿。
昀芷早已来到乾清宫等着他了,此时见到允熥走出来,马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皇兄,你总算出来了。”
“怎么,害怕兄长反悔不成?”允熥笑道:“不过是带你出一次宫,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走到乾清宫外,坐上步撵,来到西华门内数十丈的地方,从步撵上下来,走出西华门。
此时今日要护送他们出行的侍卫早已经牵着马等在这里,也都换上了卫所军服,见到允熥与昀芷走出来赶忙行礼。
允熥点点头,走到自己那匹曾经骑着去过滁州、去过广州、去过杭州的白马,轻声说道:“逾辉,你有三个多月没有见过朕了,可想朕?”
被起名为逾辉的白马哼了一声,用马脸蹭了蹭允熥的脸,表示与他打招呼;允熥一笑,翻身上马。
昀芷也上了一匹名为扶翼的黑马。待他们二人都在马上做好,宋青书等人也翻身上马,护送着允熥前往牧场。
一边慢慢的奏折,允熥转过头来对昀芷笑道:“你不是有自己的马,为何还要骑兄长的骏马?”
“皇兄你还说呢,那匹马给妹妹的时候就已经将近暮年,虽然跑得还快,但这三四年过去已经老了跑不动了;另一匹马年岁还太小,也跑不快。而近日妹妹是要跟着皇兄在大牧场上奔驰,自然只能骑兄长的骏马,谁让兄长的都是好马。”昀芷颇有怨念的说道。
允熥略有些尴尬。因为昀芷很少出宫,允熥觉得给她一匹正当年的骏马意义不大,就给了一老一小两匹马。平时昀芷不过是在宫里的小校场里跑一跑,地方不大也跑不快,倒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她要去大牧场骑马,自己的两匹马就不合适了。
他忙转换话题道:“过一会儿到了马场,你可不能到处乱跑。牧场里虽然没有毒蛇猛兽,但若是牛发了疯应付不及也够危险的,身边要时刻有着人看着。”
“知道啦。”昀芷笑道:“皇兄,妹妹也不是头一次来到牧场骑马了,这都知道,不必再嘱咐了。”
“嗯?兄长记得不曾带你到牧场骑过马,你是何时曾去过?”允熥疑惑。
“不好,说漏嘴了。”昀芷吐了吐舌头,不得不说道:“大姐过去还在京的时候,妹妹曾经央求带着妹妹来牧场骑马。大姐虽然不喜欢骑马,但禁不住妹妹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你呀,出来骑马也就罢了,昀英不喜骑马,你还非要拉着她。”允熥说道。
“要是不找大姐,妹妹找谁?”昀芷说道。
“在京的亲王郡王这么多,找谁不成?去安王府,让二十二叔带你出来骑马。”
“二十二叔可不成。”昀芷撇撇嘴:“二十二叔的马术一直不成,还不如二十二婶呢。”
“那你就让二十二婶带你骑马。”
“不成。二十二婶与叔叔成婚三年多了还没有孩子,都着急坏了,我可不敢去找二十二婶来陪着骑马。”
“嗯?”听到这话,允熥忽然想到,安王朱楹成婚几年,府里一直没有听说有人怀上,就连年纪比他小、成婚比他晚的藩王都有妻妾怀孕了。
‘莫非安王叔有……’允熥正想着,忽然昀芷拉着他问起了附近的情形,允熥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为她解答起来。
与两年前相比,大明的京城又繁华了许多。此时他们行走的这条街道并非是现下京城最为热闹的街道,可只见道路两旁店肆林立,从天空撒下来的耀眼的日光照射在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显得绚丽夺目。
许多店家挂起了高高的招牌旗帜,轻浮的东风吹起来,让轻飘飘的旗帜随风舞动,鎏金的大字一闪一闪的,好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即使现下乃是中午,许多百姓仍在家里歇觉,但街面上也人流如织、车光琳琳,无数身穿简单但十分整齐的衣服的百姓推着独轮车或拎着篮子,还隐隐约约有商户人家谈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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