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她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看邺越笙他们能否得手。
此事要么成,要么败,不论是什么结果,她都只能等待。
现在她被关在天字号大牢里,还不知道齐王会什么时候要她的命,但她却出奇的冷静,比当初在望春楼里渡过的最后一天还要冷静。
这命就像不是她的一样。
坐在冰冷的牢房里,三娘坐在草垛上看着牢房的门,她不知道等来的会是谁,但她心中还有期盼。
身上的虎符也已经交出去,就看这一着能不能成。
牢房里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三娘只能靠牢中衙役送饭的时间来推算。
“吃饭了!”
衙役将饭从缝隙里塞进来,瞥了三娘一眼,很是稀奇:“你一个小娇娘,犯的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
三娘抬头看了衙役一眼:“谋反......”
衙役一愣,随即哈哈的大笑起来:“你?一个小娘子,谋反?这也太荒谬了吧?”
三娘懒得跟他多话,过去端起那破旧的碗,看着里面的青菜顿时没胃口。
衙役看见她皱眉,劝道:“进了天字号大牢的都是将死之人,有一顿吃一顿吧,总比饿死的好。”
“嗯......”三娘也没有嫌弃的意思,不管是什么饭菜,能让她活命就行了,她只求撑到乱军杀进来那一天。
衙役很少在天字号牢房里见到女人,更何况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不禁觉得惋惜,所以对三娘也还不错。
住了几天之后,来了一帮衙役,手上还押着三名人犯。
三娘并没有多想,甚至连看都不曾去看。
“进去!”衙役把其中一人关在了三娘对面,不客气的将其推了进去。
只听见那人说:“被给我动手动脚的!”
这声音太过熟悉,三娘便抬起头来看了看。
“王祁莹?”
听见三娘叫了她一声,王祁莹也见到了对面的三娘:“你怎么在这里?”
衙役见两人认识,轻笑了一声:“敢情是认识的?那倒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三娘再伸着脑袋去看其余两人,一个是胡姨娘,一个则是王三爷取的新妻。
胡姨娘倒是满脸淡然,那个女人早已哭花了脸。
她原本是想着来王家享福的,谁知道福没享几天却惹上了杀身之祸。
衙役将她们带下去,似乎是要找别的牢房关押。
待他们走了之后,王祁莹便与三娘说话:“你跟长房的人不是走了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三娘笑了笑,像回答那个衙役一样回答王祁莹:“谋反。”
“什么?谋反?”王祁莹显然很不相信:“你一个女子如何谋反?”
三娘并不打算跟她细说,转而问她:“王府剩下的人都被抓了?”
王祁莹神色郁郁:“嗯,都被抓了,二叔他私挪粮草导致供应军队的用粮不足,皇上大怒便抄了王家满门。所有人都被关进来了,说是等候行刑。”
三娘早知道会这样,甚至可以说她推波助澜,要的就是王家人全部被关进来。
看起来好像是三娘害了他们,实际上三娘是在救他们。
据闻当年乱军入城之际胡乱杀了不少人,北城中的官员便成了首当其冲,与其让王家人如同当年一样,还不如关进大牢。
现在齐王担心的是边南的乱军,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她们这些犯人,一切都只有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三娘也不再多问了,闭眼冥思。
安静了许久,王祁莹又开了口:“你知道苏钦玉死了的事么?”
三娘微微睁开双眸,看她一眼又闭上:“嗯,我都知道。”
“那你就不觉得难过?”
“当然难过,所以我就谋反啊,这不马上能去见他了。”
王祁莹白了她一眼:“少扯这些胡话,我只问你,他是不是还没死?”
三娘反问她:“你就这么肯定我知情?”
“我当然肯定,你跟苏钦玉的事情我多少有些了解,也曾见过几次。他对你上心,自然什么都肯同你说,他要是真的去了,你也一定是头一个知道的。”
原来王祁莹早就知道了,三娘也不装糊涂,只是不愿意跟她一一讲明白:“多说无益,既然来了就等着吧,说不定还有救......”
王祁莹仔细回味她这话,顿时大惊:“你的意思是,他还在?这才乱军谋反难不成他也参与其中?”
三娘缄口不言,没给她任何回应。
但王祁莹已经认定了苏钦玉没死,所以很是高兴,看那神情就能看得出来。
送饭的衙役见王祁莹那面脸喜色,还很纳闷儿,赴死都能这般高兴还真是稀奇。
即便这里多了个王祁莹,对三娘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她照旧按每日餐点来算天数。
看着地上她画的一道道杠,已然过去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里,牢中的衙役似乎少了两个,每天送来的饭菜似乎分量也少了一些。
三娘凭借这些来推算外头的形势,齐王应该是撑不住了,他人马不多,已经到了要四处找人凑数的地步。
她每日都在观察,发现后来衙役们全都走了,剩下一个老者看顾,每日一碗稀粥端过来,勉强度日。
此时已经很艰难了,再过段时间没人来救她,她一定会饿死。
再看看时日,已然过去了一个月。
三娘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因为老者每日送来的吃食太少,还从原来的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一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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