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二房的车马便到了武安伯府门口,楼正则翻身下马,前来扶住老母亲,铁打的汉子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楼宇鸣将母亲和妹妹从马车里面扶出来之后,也上得前去,对老泪纵横的老夫人道了声祖母。
他也是打小儿养在府里老夫人跟前,后来长到七八岁年纪便天天吵嚷着要回到父母身边,此时恰好楼宇尧已经差不多两岁了,老夫人见他乖顺伶俐,又将他抱在身边看护,让楼宇鸣跟着二儿子夫妻在外奔波。
楼宇鸣生得器宇轩昂,和他父亲年轻时极像,老夫人抹了抹眼泪,握住他的手,连连打量他:“宏廉可真是愈发英俊了!”
吴氏牵着楼心娴的手上前请安,老夫人也笑眯眯地应了,“行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怕是累坏了,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老夫人说到底还是偏疼小儿子,尽管对儿媳吴氏的出身不满,但念其为楼家生育二子一女的份上,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常每年他们回来过年,她都尽量对吴氏客客气气的。
只是这两年小儿子竟为了让吴氏回娘家团圆而”舍弃”她这个老婆子,这让她委实无法接受,故而说话才刻薄了许多。而今他们一家回到京城,她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给二儿媳妇脸子瞧。
老夫人和两个儿子当先走着,舒氏与吴氏相互寒暄,楼宇鸣也和自家兄弟说说笑笑,楼挽裳则领着妹妹对二妹笑道:“阿娴可还记得我们么?”
楼思玥则借此机会大喇喇地打量她,见她眉清目秀,身形瘦弱,举手投足之间虽显气度,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有丝怯生生的。
这不,同她阿姊都不开口,只笑着点了点头。
楼挽裳以为二妹是对她们不甚熟悉所致,也不多问,只微笑着,温柔说道:“今日你们先休息一天,明儿你若是对这院子有兴趣,我再陪你四处走走。”
闻言,楼心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楼思玥不禁在心中纳闷儿,这个二姐也太奇怪了些!不过是两年未见,可印象之中,并不曾记得她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啊!两人相差两岁而已,变化怎会如此明显?她还记得上次二姐陪她捉雀儿去了,两人还笑得手舞足蹈的呢!而今这是怎么了……?
很快,到正屋坐好的老夫人也发现了二孙女的异样。
她对楼心娴谈不上什么太深的感情,毕竟她有两个自小长在身边的孙女,一个让她足够骄傲,出落得亭亭玉立,另一个娇憨可爱,嘴巴跟抹了蜜糖一样甜,惯会哄她开心。
她虽然与楼心娴的接触不多,却也记得她原先不是这般怯懦的性子,况且小姑娘十一二岁正是天真烂漫时候,即便不能像阿玥那般活泼,也不该是这般模样。她瞧得出,这孩子明显是被吓到了才会只顾抓着母亲的衣襟不肯放手。
她咳了一声,问道:“阿娴可是怕我这个老婆子?”
楼心娴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喜欢这里么?”她放缓了声音,继续问道。
楼心娴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想要急切证明自己并没有讨厌武安伯府,回身抓住老夫人的手掌,大大的杏眼含泪,让人的心顿时软了几层。
“好孩子,莫急,祖母没有逼你。”老夫人摸摸她的头发,心疼道。
楼心娴梨花带雨地点了点头,泪中含笑的模样让人更觉楚楚可怜。
晚间用过膳后,楼挽裳陪楼心娴去了她的房间,临走时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若是睡不踏实,便唤丫头们陪你即可,若是委实害怕的话,也可以到我的院子里,左右阿玥也是时常同我一道睡的,我不介意这些,你若不弃,也可同住。”
待她说完,楼心娴终于开口说了:“多谢阿姊。”
虽然只有四个字,却像是朝着楼挽裳迈出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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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老夫人留了吴氏在屋里,询问她关于楼心娴的事情。
吴氏端坐在婆婆下首,十分规矩,开口解释道:“阿娴原先还好好的,便是比阿玥的活泼也不遑多让,只是偶有一晚,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她便像变了个人一般。身边的丫鬟小厮没有一人清楚,旁人问她却也不言语,讷讷的,毫无生气。”
老夫人听她说完,有些来气,语气冲道:“人家父母可都丝毫不敢马虎,你这个为娘的倒好,连女儿出了何事都不知晓!我信任于你,方将我那一双孙儿孙女交给你来抚养,你可真行,竟在眼皮子底下也弄不清楚阿娴为何会转变性子!”
吴氏被说得羞愧,脸上臊得通红,连连道:“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媳妇的错。”
老夫人不是想看她忏悔的,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罢了罢了,莫做无用功了。你同我讲这些能有什么用?从今往后,教养好一双儿女才是你的正途。你且瞧瞧你大嫂,便是将阿尧当作亲生骨肉来教导,可帮到你们房里一个大忙了!”
吴氏被训诫地不敢再言,只得点头,半晌才被老夫人放了回去。
楼正则生怕夫人受委屈,见她被单独叫去了那么久,问道:“母亲叫你去所为何事?可有为难你?”
吴氏连忙摇头:“你想什么呢,母亲怎会为难我?不过是她老人家瞧着阿娴不同寻常,随意问上几句罢了。”
楼正则这才放心,又一想到女儿转变性情之故,英挺的剑眉微微蹙起,“说起来,我都不知她是为何在一夕之间变成如今这个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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