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志辛心满意足地望着饭桌上的余饭残羹,福感倍增。吃的好,穿的贵是他对裕鲁山庄吕氏一族的责任。
“曾管家,你进来。”吕志辛朝餐厅门口浑圆地喊了一声。
“老爷,有什么吩咐。”曾万龙小步而进。
“今天的饭菜做的不错,厨房里的主厨赏银圆2块,其他人各赏银圆1块。”吕志辛心情不错,大开打赏。
“小的这就去办,小的替厨房的人谢谢老爷,老爷真是菩萨心肠,大威大德。”曾万龙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着吕志辛的高兴劲儿,吕海桥挺了挺高直的鼻尖,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坚韧的光芒。
“爹,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又是提你去法国的事儿?”吕志辛眯起眼睛,却是没有再生气。
“海桥,难得你爹现在这么高兴,你就不要提不开心的事情了。”徐善柳柔声地劝说。
“让他提,他要是不提就不是我吕志辛的儿子。”吕志辛左眉骨一挑,朗声说道。
“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嘛,有理想,有抱负才是正确的,你就让二少爷说来听听,我这没文化的妇人也好长长见识。”叶氏一改带刺的语气,变成了满满的赞同。
其实在吃饭的过程中,她是仔细想过了,如果吕海桥真的去了法国,起码要个三五年才会回来,老爷今年55岁了,身体是已经是大不如以前,等他从法国回来,他的儿子吕海漠早已把家族事务掌控在身。这就是她态度360度转变的原因。
“那就谢谢姐姐的美言了。”徐善柳转过脸,温柔一谢。
“妹妹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叶氏的整个白玉脸笑盈盈的,配上一口整齐的牙齿,也算是个丰润的美人儿。
“二少爷,你大娘都为你说好话了,还不快快把你理想和抱负告诉我们。”孙氏立马明白了叶氏的用意,也借机做好人。
“谢过大娘和二娘。”吕海桥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道谢,然后才温和地说
“爹,去法国是必须的,请你务必同意,但这个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喔,还有事情?”吕志辛有点意外,魁梧的身板整个的靠向金丝楠的靠椅,眼睛没有了敏锐和细致,一副波澜不兴的脸色。吕志辛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吕海桥,你连去法国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都自己决定了,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惊震的吗?
“爹,我们男子学堂一致要求和女子学堂共馆习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吕志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男女共馆习诗,读书,研究文法,是大势所趋。”吕海桥又重复的把他的意思表达的更清晰一些。
“简直是胡闹!”吕志辛把刚刚端到嘴边的茶水重重地甩在桌面上,精致的茶杯在桌面上晃了几晃,茶水洒了一桌面。
“我说二少爷,这么逆天的事你也敢说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你是怎么习的文,现在好了,连老祖宗的礼教都弃之不要了。”孙氏辞言利索地为吕志辛辩护。
“还男女同馆,简直是羞耻。”孙氏紧接着又冷冷地补充。
“爹,现在的局势你很清楚,以其等待男女共馆的那股风吹遍整个绿洲城,不如我们自己实现突破,万一那股风来了,满城都是男女共馆的示威游行,到时候爹你的面子也下不了台。吕海桥注视着吕志辛,恳切地说。
吕志辛眼睛都没抬,转身走到正墙的窗户旁,沉默地望着窗外一张张螺旋式下落的秋叶。
“就凭那些臭乳未干的小子,难道我们会怕他们不成?”吕一枚哼哼地说。
“那是因为二少爷太看得起他们了。”吕海漠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墙角的富贵竹。
“二少爷,你不好好的给我们说说你去法国的事情,怎的又无端生出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来?”叶氏这一次倒是说的和颜悦色的。
“大娘,姐,哥,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怕他们,也不是我想无端找事,现在的形势在逼我们进步。”
“只有你才会如此惧怕?我倒不是这么个看法,现在国共两党在管事,谁知道未来谁才是胜利者,再说了我们家良田万亩,商铺半城,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什么都得让步,你让爹颜面何在?尊严何在?。”吕海漠说的言之凿凿。
“请不要小觑形势,爹是经历过(保路运动)的人,看到了结果的。”吕海桥走了几步,头微微上昂抖甩了几下,接着又说“在(保路运动)形势下,2132年的帝制朝代还不是一样结束,我们家这万亩良田,半城商铺算什么?”
“老爷,外面的形势真的这么严峻了么?”徐善柳听的脸色苍白,忧虑地追问朝窗外直立着的吕志辛。
“海漠和海桥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但是也不全对。”吕志辛转回头来说话的时候神思有点恍惚。自从(保路运动)以后,他就带领着裕鲁山庄吕氏一族的经济命脉步步惊心的前行,有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选择,也不知道哪一种选择是正确的。但他时时刻刻都感到有一股压力在背后,这股压力有可能随时摧毁他,随时摧毁裕鲁山庄。
“那我们怎么办?”孙氏手足无措地惊喊起来。
“前几天我召集了裕鲁山庄所有庭院的主人共同商议目前的形势。”
“老爷,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叶氏也紧张起来,面色凝重。
“他们说,目前无法定论,只能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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