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秦广王?陈简彻底糊涂了。
他一直对这种流传民间的神话不感兴趣,在他看来,有时间将那些不明所以的传说如数家珍,不如多研究一些更为现实、现代的问题,但前世的某个朋友似乎对此相当熟稔,曾不厌其烦地告诉他相关的故事和知识,在那位“某人”的熏陶下,他现在还记得秦广王居住于“大海沃石外,正西黄泉黑路”,专门负责人间寿夭,引渡超生,藏有一册生死簿。
生死簿……
“秦广王是什么?”白夭低声询问陈简。
没等陈简开口,判官便转身走向黑暗,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判官身边——或是手上的那柄镰刀。
“是掌管生死的人,”陈简粗略地解释道,“或许他能带我们出去。”
“真的?”
“快跟上。”
白夭连忙抓住陈简,与判官保持两个镰刀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道路还在不断延伸,似乎根本没有尽头,但陈简渐渐看到了与黑暗不同的东西,有生物正在周围盘旋,既然判官说这里是地府,那些生物应该就是地府专属,可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不协调感。
炼狱、黑渊、地府。这些事物听上去风格契合,可仔细想想,它们根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炼狱出自佛教,而地府应该是本土化的传说,黑渊的那道帷幕也是,要多怪有多怪,更像从某个西方魔幻小说里拿来的传送门。
陈简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格格不入。
他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想,但那种想法转瞬即逝。
他不断提醒自己,这可是穿越后的世界,发生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又有什么好猜疑的?
再过不久,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咀嚼声,道路黑暗的两侧同时传来腐臭,因处于肉泥形态?陈简损失了五感的敏锐?并不能判断这种臭味恶心到什么程度,只能感觉喉咙被熏得有些发烫发痒?让他不时想剧烈咳嗽。白夭则不悦地皱起眉头并捂住嘴巴?看来周围的确是恶臭难耐。
不知光芒从何处隐现,周围悄然渗出荧光?让人想到夏日夜晚的萤火虫之森,但点点光落之下却是一副令人反胃的景象?仿佛是烂俗b级恐怖片的布景?周围都是缠绵、蠕动的身体和内脏器官,哧溜哧溜地不断穿出让人心麻的怪声,一些长着一对小翅膀似西方小恶魔的怪物宛如苍蝇般伸出纤细的双手,攀附在尸堆上吮吸腐肉。
这倒是有阴曹地府的气氛?陈简昏头涨脑?但双眼还是紧紧观察四周——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只不过是观察成为了习惯。
“我们到底要去哪?这是什么地方?”白夭忍不住问。
陈简不知道她在问自己,还是问判官,于是没有说话,想借此看看黑判官的态度。
黑判官没有放慢脚步?只是说道:“去鬼判殿,见秦广王。”
白夭看出黑判官对他们没有恶意?于是进一步问:“我们为何要见他?”
“因为你们进入了地府,作为嘉奖?你们能觐见秦广王。”
和最开始的说法没有变化,没多出任何信息。
陈简低声说道:“先跟他走吧?见到秦广王再说?既然是嘉奖?总不会对我们有害。”
“谁知道他们口中的‘嘉奖’是好是坏。”
陈简觉得她过度谨慎了。照理说,他们这种不会死亡的犯人应该更大胆点。不过这没什么,毕竟她虽然对炼狱了如指掌,但论阅历,还是陈简更胜一筹。
往前走,狭窄的道路豁然开朗,引入眼帘的是隐约在幽火中无数座黑曜石房屋,形制工整,经过匠人一笔一划精雕细琢,每一处转角都相当完美无缺,刚硬的直角给人寒气逼人的威慑,竖立在每栋高低各有不同的方形建筑前的火把是唯一光源,它们提供的可视范围非常小。判官放慢了脚步,这里是必须肃穆的地方,连向来独行自由的判官都得保持敬畏。
陈简安稳地站在白夭肩头,他能感觉到周围建筑的磅礴动荡,它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安魂曲,又像是连绵不绝的冤屈,窸窸窣窣、如蛇的怪物穿梭其中,似乎有人透过它们的眼睛监视它们。
走过林林总总的方形黑曜石块屋,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墓碑。它们共同朝向一个方向,在崇敬交汇的尽头,便是鬼判殿。
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正坐在鬼判殿里,毫无疑问,那就是秦广王。枯瘦、愁容满面的老人,黑须飘飘,像在下巴处缝了一块布,他看到判官带着白夭和陈简进来,表情几乎没变,紧锁的眉头说明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来人身上。
秦广王太缺乏警惕心了,难怪会被猴子篡改生死簿。
“秦广王,人带来了。”黑判官的骷髅嘴巴上下开合,陈简能从后侧方看到他的身体里面,没有东西,连灵魂都没有,像个牵线木偶。于是他抬起头,想看看天花板上是不是真挂了几根线,结果没有,顶上是沉闷的黑曜石。不过他总觉得有无形的线正操纵着判官,甚至连眼前的秦广王都不过是那人手中的万物。
他想到了倾莲公主。
这都是她一手搭建的舞台吗?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她在什么时候自封“倾莲公主”,那个时间节点很可能是万恶之源。不过这都是后话,得先从秦广王这找到离开炼狱的方法。
说不定已经离开了。
地府还算炼狱吗?他不禁自问。
秦广王好像没听到黑判官的话,依旧全神贯注在打理摆在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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