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叹息,两眼盯着刘太后:“这件事,父皇知道吗?我这样的身子......”
刘太后一顿,眼光躲闪,半天未回答,成帝见状,心中有数,对天长叹了一声,再不说话。
刘太后见他脸色死灰,竟似再不想与她说话的样子,不由鼻子一酸,悲从中来。站起来看着成帝,张了张口,想说二句话,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擦干了泪水,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走,走得异常艰难!
她心里知道,皇儿怪她了,成帝怪她了。是呵,才四十几岁,正当壮年,正该大展鸿图时,却被一场......即将夺去性命。是的,成帝这个样子,是撑不了几天的。太医说了,要不是无数珍贵的药材勉力吊着成帝的身子,怕当天就......吴太医说,流了太多的血,五脏肺腑都要枯竭了。
她混混噩噩地走着:是要怪她,都是她害的。可是,她又该怪谁去?
成帝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迷迷糊湖地又醒了来,他是被一阵哭声给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床前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哭得婉转,细看,却是淑妃。
淑妃正哭得伤心,没有看见成帝已经醒转,倒是一旁的朱熙一眼瞧见了,跨前一步:“父皇。”
淑妃这才省过来,急忙扑到榻上,哀声叫:“皇上。”
成帝眼睛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朱熙,缓缓开口:“来了。”
就再也无话。朱熙见成帝只一会又谁了过去,心下着急,想说点什么,见淑妃摇摇头,又顿住。是啊,自己着什么急?
成年皇子只有自己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朱晟腿有残疾,朱启太小,当然,如果在过个几年,他也许有可能。可现在,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床上的成帝,父皇如果现在......那他的胜算可是九成九。
想着,他的心松了下来,慢慢地退了出去。留淑妃在那里,他还要去忙着自己的事,眼下,可是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成帝已经下令他与几个重臣共同处理国事,虽未明说,但那个意思也差不多了。
后宫,表面看似平静,与平时无异,但已经是人心惶惶了。成帝伤重不治,此消息已经像一场霜冻,霎时冰了后宫妃嫔的心。
相比较起其它人来,这些人的日子是最难过的,特别是那些至今无所出的妃嫔。这成帝在的时候,不管好歹,这偌大的后宫还有她们一席容身之处,还是外人眼里金尊玉贵的娘娘。可一旦成帝没了,那他们这些无子的妃嫔可就成了大麻烦?
谁知道下一任皇帝回如何处置她们?
几乎同时,每个人都想到了淑妃,她是朱熙的生母,二皇子已经监国,淑妃就是日后的皇太后。
大家都往她宫里跑,一向与淑妃走得近的,像李修容他们几个,不免暗自庆幸。平时不大来往的,暗自懊恼。不过,懊恼也没用,谁叫自己没有先见之明呢?
相反的是,瑶华宫、越清宫还有皇后的翊坤宫、丽妃的阳化宫,这四人却无甚动作。
顾欣妍此刻正坐在窗前,给安乐的一件小衣上绣着一朵花。
安琴一旁带着安乐在玩翻花绳。安乐玩了一会,叫“母妃!”
顾欣妍抬眼看一看她,应了一声,柔声问:“怎么了?”
安乐嘻嘻一笑,又不说话,转过头去,继续与安琴玩。
忽然,安乐看着门口叫了一声:五哥!
就噔噔噔地跑了过去。
顾欣妍砖头一看,傅芳菲牵了朱启的手,正站在门口。
朱启见安乐跑过来,松开傅芳菲的手,迎了上去,两人手拉着手,跑入一旁殿里去了。
顾欣妍看看傅芳菲,转过身子,继续绣着手中的花样。
傅芳菲与她现在两人基本不见面,见了也无话可说。
绣了一会,她伸了一下腰,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会,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摇摇头,复低下头。忽然身后一声幽幽地:“你这绣的是郁金香么?”
她吓了一跳,一转身,才发觉傅芳菲竟然就在身后,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
她僵着身子,转头,继续飞针走线,权当她是空气。
傅芳菲见她这样子,也站着不动,良久,才轻声说了句:“皇上捱不长了......”
顾欣妍身子僵了一下,不作声。傅芳菲继续:“如今朱熙监国,朝中许多大臣已经开始向他靠拢......我们傅家头一个被打压,大哥也被勒令在西北镇守,无诏不得回京,沿途光卡已经设置好几拨,明显是针对我们的。皇后如今也不出宫,只在殿中专心教养照阳公主......高太傅又生病了,已经两天没有上朝......”
傅芳菲絮絮叨叨地说着,顾欣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衣裳,一声不吭,只在傅芳菲提到傅玉衍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已经二年未见到他了,不知他的消息,不知他身子可好,有没有受伤?听说西北军连着打了好几次大的战役,也不知他怎么样?
傅芳菲忽然停了下来,不作声了。两人就这样静默着,谁也不说话.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笑声,是安乐与朱启。
好像是安乐摔了一跤,朱启把她扶了起来,大声安慰她:“妹妹不怕。五哥保护你!”
顾欣妍一震,看着窗外的两人,终于转过身子:“你想我做什么?”
傅芳菲双眼晶亮:“你帮我去见皇上一面。”
见顾欣妍愕然,她忙焦急解释:“如今,皇上的寝殿已经被二皇子派人守住了。连皇后进去都由朱熙在一旁陪着的,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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