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谢迁两人这一走,便直接离开了京城,同时还带走了大批自己门下的学生,这其中不乏身居要职的臣子。
大批官员的离职,多数官员在观望,此时京城里真正还沉得下心做事的已没多少人。
但朱厚照全然不在意。
他在寝宫睡完了身为皇帝的最后一觉,醒来便优哉游哉的换上行装,拉着唐子畏出了宫,将朱宸濠一个人留在宫里准备登基事宜。
唐子畏仿佛全然忘记了自个儿前一日应下的陪人登基的话,无视朱宸濠愤然的眼神,笑眼弯弯的随着朱厚照到外边玩去了。
一般而言,新帝登基,都喜铺张高调,为使天下人皆知,准备个十几日还嫌不够。
但朱宸濠却是趁着大批反对他的官员离职之际,迅速地拿下了朱厚照递给他的接力棒,一口气坐到了最高的位置,这才开始大赦天下,使百姓闻知。
那些个随着两位前阁老离开的人,还没来得及冷眼看到朱厚照后悔无措的样子,便突然发现,大明一夜之间已经换了天,自己的位置也被更多年轻、有朝气的人所替代。
大明王朝这艘巨轮在新加入的血液推动下依旧滚滚前进,并没有因为失去他们而有何不同。
这些人愤然也罢、心冷也罢、悔不当初也罢,都再无力改变既成的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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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末,上一任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刘瑾从宣武门被压往菜市口当众处决,夹道百姓有对他深恶痛绝的,便是一阵欢呼。
朱宸濠统治下的大明朝从这里拉开了帷幕。
……
入夜,乾清宫内,第一次躺在龙床上的朱宸濠止不住地翻来覆去。
床头的两点烛火在一片全然的黑暗中显得太亮,左边的那根蜡烛比右边的好像还短了半指长。
触感细腻的被子凉丝丝的,只有自己睡的位置还保留着一些温度,腿多伸出去一点被周边的凉意吓得赶紧缩回来。
仿佛被这冰冷给困住了似的。
睡不着。
朱宸濠左思右想,猛地掀开被子,扯了件外衣披上便转头去找被安置在偏殿的唐子畏。
“吱呀——”
朱宸濠让候在门外的太监不要出声,可推开木门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一丝声响。
唐子畏在黑暗中睁开眼,“谁?”
“是我。”
朱宸濠合上身后的门,循着声音摸到了唐子畏的床上。
他脱下外袍,从侧边钻进被子里,没一会儿便趴到唐子畏身上,从他颈边探出头来。而当朱宸濠受到鼓舞,想更进一步的时候,一道细细的刀刃抵上了他的脖子,让他顿时停住了动作。
“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唐子畏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睡不着。”朱宸濠道。
“七年了才终于睡到皇帝的床,太兴奋了?”
朱宸濠摇摇头,面上的委屈隐没于黑暗。他丝毫不顾及脖子上抵着的刀刃,俯身吻到唐子畏的面上,而那锋刃也确如他所料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这让朱宸濠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于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细碎的吻落到唐子畏的面颊、鼻梁、一路吻至唇角,才终于安生。
唐子畏察觉到他的情绪,抬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了两下,语调柔和,却又隐约带着一股压迫感。
“朱宸濠,或许你还不适应这些变化,但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兴奋也好、忐忑也罢,该做的事情你可得做好了。”
“我知道。”
“至今为止,我做了许多离经叛道的事,在那些忠良臣子看来,或许是在动摇这个国家的根本。但于我来说,我希望大明的江山能够繁荣昌盛、长治久安。不只是五百年、六百年,而是一千年、乃至于世世代代。
或许它终究会被推翻,但只要它能够无比辉煌,这个时间,会无限的往后延伸。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如此。”
偏殿里没有点灯,唯有窗外透进来的一丝月光,映在唐子畏的眸子里,却如同星火般璀璨。
“……我知道了。”朱宸濠看着唐子畏的眼睛,道:“我会竭尽所能创造一个辉煌盛世,但是走到这一步,我的初衷不过是想告诉你:‘以后,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你低头行礼。而面对我,你无须行礼。’”
他现在才终于完全明了,当初在大殿上看到唐子畏向皇上跪下行礼时,自己心中那突然燃起的愤怒和不甘是什么。
这个人本该挺直背脊,站在云端,而他直到七年后的如今,才终于实现这一点。
唐子畏微微一愣,继而忍不住轻笑起来。“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朱宸濠一开始还听着,但等了一会儿,唐子畏的笑非但没停,反而更厉害了。他有些羞恼,垂头在唐子畏颈侧咬了一口,“有什么好笑的!”
“我很开心……”唐子畏仰头吻上朱厚照的唇,将尾音淹没于两人唇齿之间。
二人相拥,唐子畏的手便顺势从朱宸濠未系紧的衣襟处探了进去。
他的手指有些凉,虎口和指腹有一层薄茧,惹得朱宸濠忍不住痒得扭动身子。
唐子畏半眯起眼,一个用力便将两人的姿势调转,撑起手臂与朱宸濠隔开一些距离,他突然勾了勾嘴角,“走吧。”
“走哪儿去?”朱宸濠瞪着眼满是茫然。
“帮你适应适应皇帝的大床。”唐子畏从朱宸濠身上毫不留恋的爬起来,自个儿推门往外走去。
朱宸濠只觉得身上的欲-火刚刚燃起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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