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墨冷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胡隆,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伤势,忍不住轻啐一声。
方才他强接一记胡隆全力使出的“赤焰斩”,为此受了不轻的内伤,身上钟爱的衣物也被胡隆毁去大半,若不是还要抓回琥逸,他肯定要想方设法地折磨胡隆一番,不会让他这么痛快地死去。
一个受重伤的化形境丹期大成就这么难对付,若是胡隆没有负伤处于全胜时期,恐怕他们真的要被到处撵着跑了。
“那野种应该还没离开封锁区,都给我分散开搜索!”胡墨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和伤员,对着其余六人命令一声,率先向围墙外冲去。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琥逸奋力狂奔着,豆大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由琥逸眼眶挥洒自半空中,直至跑不动后,才拐身进入一个小巷。
冷寂小巷中,唯有琥逸粗重的喘息声响起。
它瘫倒在地上,脑子乱成一团糊浆,反复闪烁着几个画面:
“今天战果如何?”胡兴微笑着将手掌放在它那满是伤痕的身上。
“你给我老实点!”胡隆弯腰强行把它扛在了肩上。
“是么,不要让我这个老头子等太久啊!”老人看着干劲十足的它。
“呐小子,有没有兴趣看一下我新开发的秘技?”胡隆看着无精打采的它。
“你们这是何必,弄得跟永别一样,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它看着老人落寞的背影,这是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快跑!”它听着胡隆用尽全力的嘶吼,这是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画面就此破碎,琥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泪水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上——
没了,全部都没了,爷爷死了,隆叔也……
胡隆最后力竭呼喊的样子深深印刻在了它的脑海中,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以命相搏掩护琥逸逃走。
短短几个小时,琥逸便接连不断地亲眼证实了噩耗,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仿佛残酷的现实要一击将其击垮,让它就此深陷于绝望的泥潭,再也无法脱逃。
他们接下的目标就是我了,我要怎么办?逃?要往哪逃?
琥逸含泪想道,银瞳中满是害怕与无助。
它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辈,换做是别人在这它个年纪,应该是与朋友们在演武场内一起用功,休息时悠闲打闹。而它却失去了一切,独自苟活在这个无亲无故的世界上,还得遭受一个完全不是现在的它所能匹敌的,那四等家族的追杀。
我的出生,难道就是一个错误么?绝望之下琥逸不得不这样想道。
如果没有我,爷爷也许就不会为了庇佑我而与族人闹僵,最后被族人逼死族中!
如果没有我,隆叔也不会被族人追杀,更不用为了掩护我逃走而拼出性命!甚至如果没有我,隆叔也根本就没有必要离开家族……
想道这里琥逸忽然明白过来,家族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自己,这场所谓的历练,不过是胡兴和胡隆为了将它送出家族所找的说辞!
想通了这点,琥逸不由得痛苦的埋下身子,前掌的爪子伸出,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懊悔的爪痕——
“是我,害死了爷爷和隆叔……”琥逸哽咽着说道,终于忍受不住大声恸哭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琥逸悔恨地哭喊着,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不知名的东西,胀痛得它巴不得让自己的脑袋就此炸裂,疯狂地用头撞砸着冷硬的地板。
然而这样做并没能让它觉得好受,琥逸最终无力地仰面倒在了地上,精神困倦头晕目眩。
小巷外边似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越来越大的声响似乎正朝着这里迅速靠近。
是家族的那些侍卫追来了么?琥逸这样想道,身子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自暴自弃——
睡一会吧。
琥逸的眼皮开始打架,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像是在找借口——
说不定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境。
……
琥逸的意识深陷于一片混沌之中,像是沉入了光线透不进来的深海。
“逸儿……”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虚无的混沌中,唤醒了意识沉沦的琥逸,琥逸只觉得胡兴惯有的温和笑容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却在头顶发现了胡隆的半截身子,像是影像投映在水中。
隆叔?琥逸有些迷糊,下意识地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上方的胡隆神情激动、拳头握紧,似乎在大声地朝琥逸喊着什么。
隆叔,你在说什么?
琥逸心中疑惑,无奈发不出声音,只能努力去辨认胡隆的口型。
活……虾……区……活下去?
琥逸有些莫名奇妙地在心中重复了一遍,不明白胡隆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
上方胡隆的半身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白光,将琥逸周身笼罩。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琥逸不得不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却发现自己正处于蔚蓝的天空中,下方铺着厚薄不一的白云,身子在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喝啊啊啊……”由空中直下的坠落感让琥逸瞬间惊醒,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摇晃不止的马车上。
“琥逸哥哥,你醒啦?”琥逸没想到自己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来自小艾。
“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琥逸有些疑惑地看着马车车厢内的小艾和毛贵。
“嘿嘿,我们再被城卫拦下后跑到宝姨那里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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