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将逝,战况却陷入倾颓,无可奈何之际,左飞樱的主动请缨之声却在纪凤鸣心中响起,令他为之一凛。
帝凌天开启净天祭坛,吸取地脉灵力,结六道轮回大阵,纪凤鸣也顺势借而为,以地脉感知阵法变化,并用“履脉传心术”却和各阵中的正道高手建立链接。
但这链接一直是单向建立的、由他主导的,此时他分明并未与左飞樱心神相连,可左飞樱声音却在他心中响起,纪凤鸣又惊又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左飞樱主动找到了他,从冗杂交错的地脉中追本溯源,逆推出链接纪凤鸣的路径,这证明左飞樱已和他一样,一定程度上洞悉了昆仑山地脉的流向,而且还是在与饿鬼道交战的过程中,完成了这从感知,到了解,再到掌握的过程,这是何等的专注力和感知力!
这令纪凤鸣惊喜,在他与卫无双这对的师徒身后,左飞樱好似被映照的失了光彩,但其实他的师妹亦是术法一道上的天纵之才,而历经磨难浸沃后,她的才能在不知不觉间开花结果,蓦然回首,才惊觉曾经黏在他身后的小女孩,竟已成长到了如斯地步。
令他惊惧的是,既然已能洞悉地脉,左飞樱能做到绝不单单只是传声,她还能做到更多,而纪凤鸣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师妹,不可!你驾驭不了这地脉雄力!”纪凤鸣急切传音。
但左飞樱的轻柔话语却盖住了他急切的呼唤,“师兄,你送我的映霞伞,我一直带在身边,其伞犹人,过去是你让我免遭这人间霜雪侵袭,可你知道吗,其实我也能独撑一伞,替你,替师傅,替我们昆仑遮风挡雨……”
话音落,心神连接亦被屏蔽,任纪凤鸣如何呼唤,左飞樱亦不予回应,而纪凤鸣感应到,饿鬼吞业阵的方向,地脉中流淌的磅礴灵力正被一个纤细身影汲取。
饿鬼道中,左飞樱缓缓撑开手中红伞,动作很慢,很轻,就像撑起一片天空。她对身边杜如诲道:“杜道长,劳你带吕道长先离开,接下来,我可能无法顾忌到你们。”
杜如诲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左飞樱,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吕知玄方才开启天隐剑界,却反遭隐虚为瞬败,现在只剩他与左飞樱以二敌一,可当此关头,左飞樱却让他离开?虽说他为了护住昏迷的吕知玄,一直束手束脚,但也依旧是难得的战力,可左飞樱却宁愿独战隐虚为,理由还是怕无法顾忌他们?
可红伞遮挡下,不见左飞樱美好容颜,只露出一点下颌,白皙,晶润,线条纤美,好似玉石雕成,杜如诲惊觉,昆仑山盛产玉石,连生养出来的姑娘都是外表晶莹,内里一副冷硬骄傲的冰肌玉骨,此次她重回昆仑故土,或许早有决意,宁碎而死,不全而生。
“你多珍重!”杜如诲尊重这份决意,他叮嘱一声,拎起吕知玄抽身欲退。
却听隐虚为冷然一声,“想走便走,我应允了吗?”话语未落,便见隐虚为身后浮现出巨大饿鬼之相,饿鬼血盆大口张口一吐,滚滚黑炎喷涌而出,无边热浪吞向杜如诲,正是焚尽一切的业障贪饥火!
却见红伞一张,挡在杜如诲身前,小小伞面如礁石屹立,分开熊熊炎海,伞后传来空灵的声音,“昆仑山上,贵客来去,几时需要你的允准?”
话音未落,便见红伞周遭的业障贪饥火在迅速的变色,原本浓稠、漆黑、满是罪业缠绕的火焰好似被净化,从沉重的漆黑蜕变回悦动的赤红,就好像洗尽铅华,重回火焰那象征生命的明亮,而变色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以火焚火?”隐虚为双目一眯,一瞬看出虚实,火焰不是变色,而是左飞樱施展了“南明离火”,朱雀四方主南,五行属火,八卦属离,南明离火即是用象征着再生的朱雀火,左飞樱以火焚火,烧掉业障贪饥火上缠绕的业力。
原本的贪饥火摆脱沉重业力禁锢,得到解放般重获新生,每一朵火苗都发出欢欣的雀跃,汇入南明离火炎浪之中,调转头来解放更多曾经的“同伴”。
眼见业障贪饥火不能伤敌,反而滋敌,隐虚为手一挥,消散身后饿鬼法相,心中赞叹左飞樱应变之巧,一个术法,破了他的业障贪饥火不说,反将炎力纳为己有,而更惊异的是,“她哪来这等修为?”
任何巧变,亦需力量支撑,交战至今,对左飞樱的修为他已了解通彻,能撑住他的贪饥火已是勉强,如何还有余力以火焚火?这需要何等磅礴的真气和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而不待他细思,已闻千鸟欢鸣,叽叽喳喳,嘈杂又充满活力,贪饥火业力被焚尽,南明离火铺开视野,每一朵焰花都化出朱雀雏鸟的灵相,肆意飞舞,振翼齐向隐虚为!
隐虚为足下一点,及时抽退,锐利眼神却透过密密麻麻的焰雀,锁定了那手持红伞的身影。
惊见在她身后,吕知玄和杜如诲已经不见,而左飞樱形态也与之前判若两人。
映霞伞自行飞在她头顶,旋转不休,伞面上是流火飞旋。
原本清澈双眸此时满是庄严威仪,电流从她双目中溢出,雷光在她瞳孔间闪逝。
漆黑的长发,纯白的道袍,一起向后飞舞,鼓荡它们的,是永不停息的森冷霜风。
而水流组成的半透明长带绕过她颈后,流淌在她臂弯,更添风致。
水火风雷具一身,天地万灵听号令,眼前的左飞樱神色淡漠,气质空灵,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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