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西山下了几场小雨,气象清新,可岳紫茗的心情却恰恰相反,昨天夜里,她拖着一身伤回到寨子。昨晚她抱着试探想法去了一趟血灵池,结果刚进红树林外圈就被苏醒的守阵铁人一拳打落到山脚,更恐怖的是姬凌生取走近半血灵池水后,那肉身力量超乎地境的铁人竟然不再镇守阵眼,可在鬼山上随意走动,若非岳紫茗还有点自保之术,险些就被追杀出来的铁人傀儡轰成肉泥。
经此一役,岳紫茗算是对那片池水死了心,于是给手下两百号土匪下了加快搜集兽丹的命令。茶匙缓缓在翻口小杯中转动,岳紫茗神色晦暗盯着桌面,桌上静静躺着两块碎玉,一块被姬凌生所释双螭击碎,另一块则毁坏于十个时辰前。
思岳上一代国师是个精于符箓丹青的山野道士,在画符列阵上很有造诣,可惜是个死脑筋,一头扎进符道上再没能爬出来,三十岁就耗尽心神而死,不过他曾留下七道黄符和四块勾玉,被收于国库中。
七张符咒有类似于请神降火施雨的功效,在诸国乱战中尽数用去,剩下更为珍贵的勾玉落于离奇登基的岳明修手上,还赐了一块给年幼的姬凌生用来护身,算是嘉奖姬长峰的盖主军功,结果被胆大包天的姬凌生当做破烂货随手丢进护城河了。
岳紫茗逃离皇城的时候,也悄悄盗走了剩下的三块勾玉,这类可挡下地境一击的救命神物如今三仅存一,岳紫茗也不心疼,只是恼火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挥袖拨掉勾玉碎片,岳紫茗眉头皱起,然后一口乌黑喷在茶杯里,茶水立刻由绿转红,面无表情地擦去血迹,岳紫茗想起姬凌生入魔后的冰冷面孔,鼻息稍稍粗重了些,“我吃了大亏,你也讨不到好处!”
要是她知道现在姬凌生魔性暂退,还到了玄宫之休门,可能这个傲气得一塌糊涂,自负到刚愎自用的思岳公主会被难得的气哭一次。姬凌生百无聊赖时曾暗中比较过,认为世间最难见莫过于白衣女子的皱眉和岳紫茗的苦脸,前者是他未曾注意,后者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痴心妄想了。
倒掉杯中血红茶水,岳紫茗眉眼一转,冷冷瞥向楼下,四下无声,也无可疑人物,只有一角黑衣没藏好,岳紫茗也不出声点破,转身入楼。
楼下,山寨仙子住处对面,一个黑衣少年从门柱后悄悄探头,见佳人消失后才敢放下胆子出来透气,拍了拍胸口,王冲额头冷汗密集,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胆颤,而少年心思也可谓纷乱。
这类懵懂少年对女子的想法也不复杂,不刻意追求必要的****之事,心思比较单纯,女子相貌占了六成,如果印象也不算恶劣,那就够偷偷喜欢上一阵子了,要是女子性子再对上几分胃口,有刹那动人光景,那就真该举着指头发个非她不娶的小誓了。
岳紫茗一直都是朵孤傲水仙,属于只可远观的下凡仙子,王冲也没太多杂念,远远看着仙子的绝代风华就是一种福气,说不定以后娶媳妇的时候不会看走眼了。其实就王冲紧紧碍于颜面的“大胆”来说,岳紫茗就算叫他凑上前去,他都是惶恐不敢消受的。
这偌大的一个土匪窝,还真没几个不怕这冷面仙子的,委实是这个娘们心狠手辣起来手段也太骇人了些。
少年惆怅地走回自己的小屋,连平日与人斗嘴的兴致都提不起来,草草吃过分不清早午的饭菜,王冲提着一把粗制木弓和未上箭头的箭支去找马津,天晴无风,是个钟情御射的好日子。
马津正在小院光着膀子搓洗穿了半年的衣衫,最近寨子富裕,都添了新衣,可这高不过七尺的精瘦汉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洗着旧衣服,寨里所有粗糙汉子都认为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青年和他们是一路货色,只有王冲知道,比起山里这两百来号人,马大哥只是好心陪这些糊涂鬼聊天打屁。
少年也是真的觉得马大哥能配得上仙子,也许也只有他觉得。
······
北方数千里之外,白衣女子墨青鱼的日子又回到了单调乏味,也许她不讨厌孤独,只不过是一切照旧。走在树木余荫下,白衣女子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没有那人的身影和温和笑容。
好像生来第一次感到有奇怪的情绪充斥心田,清风拂面时,她又破天荒地皱了眉,姬凌生没有勇气问她想不想去天下走走,好像肩上担子太重,他没有多余的担当。
回到山谷,白衣墨青鱼学着姬凌生大字躺在船上的模样,靠在枕木上,她听着湖水的荡漾睡着了。
······
再往北几百里,姬凌生和人打了起来。
对手是个游侠模样的年轻人,背着一柄长剑,比起腰悬佩剑的江湖俊彦,这家伙一脸痞相跟个山贼草寇一样,叼着草根迈八字步来跟姬凌生问路,姬凌生脸色冷漠没搭理他。
年轻剑士却是个钻牛角尖的角色,害人之心看不出来,防人之心是真一点没有,不知江湖深浅的和姬凌生杠上了,姬凌生也不想纠缠,抽刀放倒这家伙便可,可真没想到这修为只有黄道的剑士竟有点斤两。
血镰虽重,但姬凌生操练多年,不说出神入化,舞个半柱香的密不透风还是不在话下的,抽刀更是极快。可这不知名剑士的出手速度竟然比他快了一筹,剑术不见有多高明,剑招却是阴险,自信地递出一剑刺向姬凌生裆部。
姬凌生抬脚将剑尖踢歪,顺势躲开后续攻击,同时手中大镰急急挥舞,转眼便呼啸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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