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桥一笑, 殷鸿更觉得尴尬了,他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话其实不应该说。;
陆洲因为妖皇离开天穹剑宗, 却又屡次与妖皇一道救助宗门弟子,偏偏宗门又是正道之首, 与妖族势不两立——这关系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但经此此生死危机,殷鸿放下了成见, 眼见着师弟要成亲了, 竟然只给流光宗的徐道友请柬而不给自家,心中一紧, 那句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大抵是因为,在他心底,陆洲从来没有被逐出宗门,仍然是同门师弟。
“给你们请柬?”谢清桥道:“我可不想大婚之日还跟你们打打杀杀的。”
“不会的, ”殷鸿见罗长老望天, 摆明了任由他,心下更定, 道:“你们兴许不知,赵长老自上次回来后,不仅修为倒退, 更是心态不稳,隐有入魔之象,殿主便夺了赵长老的权利,让他闭关去了。而后天生宗主带着杜道友来访, 不知与殿主说了什么,在那之后,殿主就撤销对你们的追捕,放任不管了。”
人族高层大多不笨,只是被悬星殿传出的批言蒙蔽了双眼。
可这些年看下来,差不多也该摸清谢清桥的性子了,这妖皇似乎对攻占九州没什么兴趣,唯一的兴趣,居然只是陆洲。
想清楚之后,大家表示都很崩溃。
而且如今魔域作乱,他们哪有心思再去管一头恋爱脑的妖皇陛下?甚至巴不得陆洲天天缠着妖皇,千万别让这家伙带领妖族来掺和一脚。
谢清桥“啧”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道:“狡猾的人类。”
那时候,一看陆洲跟他在一起就喊打喊杀,这会局势变了,立马连态度也变了。
陆洲轻叹一声,殷鸿无奈道:“都是身不由己。陆师弟,谁也不想整天打打杀杀。还记得剑祖临终嘱托吗?如果不是心怀天下,何须呕心沥血,不得善终?殿主他们背负着人族兴盛衰亡,肩上担子重,师弟也稍微体谅一下吧。”
“行,你们都有道理,都有大义!”如果不是看不见了,谢清桥真想给他翻个白眼,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的,越来越虚伪了,承认自己狡猾无耻见风转舵会死吗?”
殷鸿:“……”
陆洲忍俊不禁,想了想,笑道:“殷师兄,这世上有大道三千,就注定了不是每个人都会走同一条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是相同的,”殷鸿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只是你心中多了爱。”
陆洲怔了怔,点了点头,“有理。”
如果没有谢清桥,陆洲今日必然与殷鸿是一路的,他是人类,这毋庸置疑。
谢清桥捂住耳朵,冷冰冰的说:“讨厌啊!好讨厌!”
他向来最烦这些大道理,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任性蛮横无理取闹似得。
“小桥乖。”陆洲去牵他的手,耐心地安抚了他几句,又微微一笑,拿出请柬递给殷鸿:“殷师兄,劳烦转告众人,想去便去吧。大道宽广,不会容不下这昔日的手足之情,同门之谊。”
听得这话,所有人都莫名的眼眶一热。
他们离开后,罗长老跺脚长叹:“好一个坦坦荡荡的陆思归!好一个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怎么就被妖皇拐走了?可惜,可惜啊!”
而谢清桥却在对陆洲说:“洲洲,我还是讨厌他们!”
“那就继续讨厌吧,不要紧。”陆洲见他气鼓鼓的模样,就凑近了亲了亲他的嘴角,“纵然他们说得再有道理,我还是爱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深情刻在了骨子里,连陆洲自己都压不住一二,何况旁人?
一句就是爱你,再多的真理都化成飞灰了。
“哼。”谢清桥顿住脚步,嘴角轻扬,“不够,我还是不高兴,除非你再来亲我一下。”
“宝贝儿,你真可爱。”陆洲果然又亲了下。
“我不可爱,”谢清桥纠正,“我美。”
陆洲“噗”了声,靠在他身上,生平第一次笑得肚子疼。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等到谢沐情从封禁墓场里出来,一下得知这大婚的消息,竟是有点懵了。
彼时落雪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沈英等天穹弟子,叶钧等薪火盟的人……虽说谢清桥身份敏感,但他们一句来落雪城游玩,谁也挑不出刺来。
当然也有想惹事的人,不过谢清桥一声令下,落雪城被弄得跟铁桶似得,谁也闹不起来。何况妖皇不久前才弄得魔域大乱,没有天穹等势力带头,其他人也不敢过来捣乱的,看不顺眼的只有远远避开了。
谢沐情离开灵虚幻境后便做了乔装,外界人人都知道谢宗主的女儿死了十几年,她冒然出现,对谁都不好。
她在封禁墓场中找到了谢天衍,与之重逢,直把谢天衍激动地老泪纵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谢沐情慢慢跟他说起幻境中的事情,他再也顾不上封禁墓场,转头就从里面出来了。
而谢沐情恰好收到了谢清桥的传信,急匆匆地就赶来了落雪城。
“师姐?”
谢沐情来的时候,陆洲正陪着谢清桥看大婚的地方,有些场景谢清桥不满意,就在那挑刺,使唤着敖君凤泽他们忙来忙去,还是陆洲眼尖,偏头就看到了谢沐情。
“娘亲!”谢清桥惊喜地转头,张开手臂,扑过来就要抱。
谁知谢沐情一下子揪住他的耳朵,动作看起来凶狠,实则很轻,“你这个孩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时间都不跟娘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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