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裘两手插进裤管在地当间走来走去,神气活现,满脸得意。
“呵呵,淳于珊珊小姐,你年纪轻轻记忆力却不好。早在两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地点是广州法国领事馆。当然,情有可原,派对现场有二百多人,你和主编肥婆一直在四处卖弄风骚。你可能记不住我,但我对你印象却很深刻。当晚你穿着一件三色旗图案亮片晚装,光彩照人。所以说,一个人要想成功,就要耐得住寂寞。你既然立志当个暗访记者,就别四处招摇抛头露面,不是我害你,是小女人的虚荣害了你。8月25号你来吴氏集团应聘,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呵呵,每个美女都有一个目的,当时我想,吴氏集团一定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你感兴趣的。这家上市公司一切都很透明,唯一讳莫如深的是‘瑞文’这个老梗,当然,还有一个新闻点——荒川樱。整整二十多天过去了,你在公司里诸事多多,无非想给傻x们一点压力,好让瑞文现出原形。尤其是昨夜失足落水那场好戏,本人不得不承认,女人是天生的演员,女人是天生的政客。虽然在我看来戏有点过,人们似乎忘记了一个常识,你是岛国名牌大学毕业,游泳这种逃生技能是必修课,比如今天你一脚踩进银湖水晶宫大门就出于本能地四处寻找逃生通道,这都要拜岛国教育所赐。所以说,象昨夜闹到失足溺水,那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行话怎么说来着,编剧智商低于观众。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相当优秀的记者,胆识心术,样样俱备,以你的才华天赋,现在应该有点眉目了。二十几天的工作日,相信到底谁是瑞文,你早已心中有数,自有论断。我猜你余下的工作,就是坐实论据,你会进一步摸索,甚至不惜摸索到人家家里、爬到人家床上。当然,这就是你们女人的纯天然优势了,我等男人裤子脱了鸟一根逼都没得卖,只能望洋兴叹。才刚我说得很清楚,我什么都倒腾,我就是个生意人,我嗅出了这里面的商机!怎样?不如大家合作!别拿眼睛瞪我,象跟钱有仇似的。这人呐,都觉着自己怪不错的,直到某一天,你遇到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我是一个机会主义分子,你也是,别不承认。”
珊珊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什么事,你说那么多干嘛,害我激动半天。”
“怎么样?堪称完美!”
“没兴趣,我要回家。”
秦绍裘掏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哼,你真是太不上道了,气得我那儿疼!”
两个壮汉怒奔过来,抓起珊珊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从床上拎起按在圆桌前,一左一右站她身边。
珊珊抬头看其中一个人,冲他眨了眨眼。
“盯住我做什么?”壮汗恶狠狠地说道。
珊珊接着眨眼,“你这个浮世绘鲤鱼t恤好好看啊,哪买的啊,甩我一个淘宝链接……”
两个大汉互换了一下眼神,表情茫然。
“胳膊上这个狮子吼纹身也好漂亮,手法好专业,这是在哪里纹的啊?”两个大汉又彼此瞧了瞧,心想哪来的死三八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其中一个狞笑着说道,“东门堕落天使,我屁股上还有一个貔貅,你要不要看?!”
“还是算了!”珊珊茫然收回目光,盯着满桌扑克牌。
正在这时,吱嘎一声,房门突然打开,一位贵妇信步走入。这女人一身桃红ol制服,一头披肩细卷,胸前一根链子坠满黄金叶,双耳是配套的金叶子耳环,这女人披着白色短打风衣,精干利落,态度倨傲,象个泰国皇室成员富贵逼人气场强大。
珊珊抬眼看了看她,这贵妇生得十足美艳,实际年龄应在五十五岁上下,由于保养得体,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她迅速在头脑画了三个交集圈,对瑞文感兴趣的新闻界大鳄,这把年纪这等有钱,而且手段狠辣志在必得,那也无非就是《睇周天》主编丁姐了。这女人是香江新闻界一枚老饕,江湖绰号‘钉姐”。九十年代即声名雀起,九龙新界呼风唤雨一时无两,是众多八卦乱相背后的操盘手,历经无数江湖腥风血雨至今屹立不倒。但此人跟珊珊有一个共同点,即从不发布个人照片。她只活在坊间街头茶余饭后人们的谈资里,直至活成一个传奇。
那贵妇人坐在床上,上身前倾,饶有兴致地盯着珊珊,“嗯,长得很平常哦。早听说深圳有个花仙子貌若天仙,现在看来,真是耳听为虚,这简直货不对版有唔搞错?”
珊珊轻蔑一笑,“劳烦您一现本尊压根不值啊,丁姐。”
那贵妇被人点破真身颇为错谔,但很快调整情绪堆出一脸笑来,“值,怎么不值?一星期进帐二千万,死个人都值。係唔係噉样?”
珊珊不耐烦地一翻眼,“丁姐,我没记错的话,你我都是沪籍,八十年代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您虽然得风气之先,腿脚利落早早跑到香港,可也应该是乡音无改。既然大家都是大圈帮,您就甭跟我甩白话了,听着绕!”
旁边一个大汉怒了,挺身走上前来,想给珊珊一点颜色看看。丁姐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造次。她从容一笑,脸上堆满细纹,“人年轻时喜欢贪口爽,等你混到我这把年纪贪的无非一个‘钱’字。一个人没钱,走到哪里都是大圈帮,一个人有钱,走到哪里都是草头王。so,大家不妨联手赚钱。”
“联手?呵呵,可笑得很,我们一直在联手啊。你们《睇周天》不是早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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