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镇上,一到场口,余海英就吵着要下车,她这是要去小姑那里。苏飞小姑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卖的都是便宜的地摊货,大多都在五十块钱以下,生意还不错。
在东山镇,人们的消费能力只有这么高,价格贵的一般人买不起,买得起的也不会在镇上买,他们都会去县里的商场。
余海英最喜欢去小姑店里帮着张罗,她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是做买卖的好手。苏飞知道她在打主意自己开一个小店,但二叔以奶奶需要人照顾一直没有同意,几年后因为这件事还离合过一次。最后她只能跟杜慧珍一样,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任时光在脸上快速雕琢出岁月的痕迹。
“爸,我想去看看小姑。”苏飞说。
“时间不早了,下次回来看嘛。”苏正华没有同意。话刚落声,苏飞小姑苏正芳就小跑了来,她招手,“大哥,苏飞,进来坐会儿再走。”
这回苏正华没有拒绝,架好了摩托车,跟苏飞一起进店。“你不看着店,没有生意?”苏正华问。
“有二嫂在,没问题,她做生意比我强。”苏正芳笑着拍了拍苏飞的肩说,“走,去店里给自己选一身衣服,开学第一天要打扮的周正点。”
苏正华连忙说,“他有衣裳穿,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哪能经常送。”
苏飞这才明白苏正华不让他去看小姑的原因,这时他们一大家人的衣服几乎都是小姑送的。苏正芳夫妇对娘家很尽心,苏飞爷爷的治疗费用大头都是他们家出的,不然凭苏正华兄弟根本负担不起,两年下来,他们家也被掏空了,这也是苏正华没有找他们家借钱的原因。
“大哥说哪里话,我还嫌这衣服拿不出手。”苏平芳拉着苏飞往店里走,“苏飞,你不会嫌弃吧?”
苏二年级才出的嫁,那时姑父还只是个普通老师,苏奶奶瞧上姑父的人才好,自己亲自上门去说的媒,姑父先在村小当了几年的校长,又调到镇上当了计生办主任,后来工作上出了问题丢掉了饭碗不说,花了好多钱才免了牢狱之灾。
因为这件事,小姑卖了服装店。姑父因为打击过大,就窝在家里的几亩土地上心灰意懒再没出来。几亩土地一年下来也没有多少收入,在后世小姑家一直过得很拮据,在苏飞重活前不久,姑父躺了一次床。他特地回家看望,廋骨嶙峋的姑父和半头白发的小姑看起来比苏爸苏妈还要苍老,苏飞心酸不已。
苏飞是小姑一手带大,感情十分深厚,几乎都超过了他爸妈。但前世苏飞自己都过的人模狗样,根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也只有经常给小表妹买些吃穿用品而已,对此他只能深怀愧疚。
这时苏正芳还不到三十,因为优越的生活和姑父的陶熏,没有乡野夫妇的粗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容光。对比起后世的苍老,苏飞生出一种南柯一梦的感觉。
“不会,小姑给的我都喜欢。”苏飞任苏正芳拉着眼睛有点湿。
“你嘴变甜了。”苏正芳说,“准备去哪个中学?”
“我去华兴中学。”苏飞说。
“呀,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去那个学校?你姑爸知道了,肯定要训你。”苏平芳转说问苏正华,“大哥,是不是学费的问题。要不我让向诚想办法弄点。”
苏飞连忙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只要努力在哪个学校都一样,小姑,你要相信我。”
苏正芳转忧为喜,“有上进心就好,好好学出点成绩给你姑爸看看,免得他老说你懒。”
苏时被姑父管得很严,姑父对他也不客气,时常打骂,苏飞长大了还经常被姑父训斥。
苏飞也不嫌苏正芳卖的衣服老土,挑了一件短袖衬衣,当即就换了身上的长袖穿上。
苏正芳满意的说,“不错,穿衬衣,人就是显得精神。”
苏飞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还显得青涩的脸,对比起前世的颓废,是要精神很多。苏正芳没让他们在店里久待,催促他们赶紧上路,免得迟了分不到好班。
从东山镇到县里就是宽阔的柏油路,以前这条路是国道,来往车辆很多,自从前年河桥县到清溪县的道路修通,除了逃避过路费的货车,就很少有车辆从东山镇绕行。
车少路宽,苏正华骑的很快,一棵棵行道树急速退后,呼呼的风声吹的苏飞争不开眼。苏飞眯着眼,他在想姑父的事。后世小姑跟他说过,姑父是被人陷害,陷害他的人是镇上所有的领导,原因是姑父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贪污超生的罚款。姑父准备向上级举报时被他们先下手倒打一耙。
苏飞叹了口气,前世如果姑父能虚与委蛇或隐密一点,那就不会被污陷了。苏飞准备找机会提醒姑父,他姑父才刚从办事员升到计生办主任的位置上,现在也不急。
苏飞把姑父的事放在一边,他开始计划重来之后的人生,除了跟大舅的赌局外最重要的还是钱。前世苏飞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也没把钱看的很重,他一向是得过且过。今天的事打破了苏飞长久的观念,让他知道没钱是万万不能这句话的真理。
今生他一切都会向钱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父母争一口气。当然还有他年轻愤青时的梦想。
他想了一阵就泛起苦笑,虽然知道未来的走势,知道数之不尽的赚钱的行业,但他发现自己无从下手,因为他没钱没技术。一切还得从头开始,一个字,难。
华兴镇在河桥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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