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前又走出一段距离,车上的官员这才再次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要偷偷再看一眼这支占据了宣大的兵马。
他脑袋从车窗露出来,看向车后,发现先前的那些人并没有跟来,反倒是十几个骑兵跟在他的马车后面。
这时,他见到先前和他说话的那个逆匪头目就在马车旁边,忍不住出言问道:“敢问这位贾镇长,刚才那些步卒为何不跟咱们一起走,难不成他们是驻守在这附近的兵马?”
“你是说霍村长他们那些人?”贾镇长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霍村长等人。
马车里的官员朝他点了点头。
贾镇长说道:“霍村长他们村子就在这附近,周围的这些田地都是他们村的地,你们从雁门关出来不久,就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
“他们只是村子里的人?那些拿着火器的人难道不是刘将军麾下的兵马吗?”官员从贾镇长口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贾镇长想了想,道:“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也算是我家将军的兵马。”
“连一个村子都有这么多兵马驻扎,看来刘将军麾下的兵马可是有不少。”车上的官员笑着说。
贾镇长笑着点点头。
并没有和对方解释什么是农会,什么农会自行组建的民兵,乐得对方误会。
一行人沿着大路朝山阴县县城驶去,贾镇长早已先一步派人带着书信,赶回山阴县县城。
马车上的官员见马车速度慢下来,耳中又听到车外的行人变多,声音也变得嘈杂,便把车窗帘子打开。
他发现,自己一行人已经来到山阴县县城外,正排队进城。
无聊的他看是打量起四周的行人。
行人中,多是一些挑着担子或是背着箩筐的小贩。
这些小贩排着队,正一个挨一个的接受城门前的衙役检查货物。
衙役每检查完一个小贩带来的货物,便放小贩入城。
令马车里官员好奇的是,这些衙役居然没有收取入城的好处,这在他见过的其它县城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发现守城门的兵丁也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逆匪的兵马不一样。
先前他见到的那些驻扎在村子里的兵马。除了兵器还说的过去外,身上穿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麻布衣服,上面补丁一个连着一个,与他以往见过的乱民没有多大区别。
可眼前这些守城的兵丁不同。
居然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整齐利落的甲衣,人人手中拿着一支火铳,而且火铳顶部还连有一柄细长的尖刀。
若他先前见到的那些穿着寒酸的人是逆匪的兵马,那么眼前这几个守城的兵丁恐怕是刘贼身边近卫。
不过,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刘贼人在大同,不可能把自己的近卫派到山阴县这么远的地方来守城门,就像太原府那些武将的亲兵家丁,根本不可能去做守城门这样低贱的差事。
很快,前面的小贩被检查完放进城中,轮到他的马车接受城门前衙役的检查。
其中一名衙役掀开马车车帘的时候,见到车内身穿官袍的官员,神情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车厢内四周,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被放进城内。
进了山阴县县城,官员和他带来的人被安排住进一处院子里,便没有人再管他们,带他们来城里的那位贾镇长也不在出现,至于山阴县县令,更是连面都没有露过。
“大老爷,这都两天了,他们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把咱们关下去?”把总来到院子里的官员身前。
自打被带进这个院子,便不被允许出门,每天饭菜也会有人单独送来,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院子里这么点地方。
坐在院子里石墩上面的官员,看了一眼院门口的几名守卫,抿了抿嘴,道:“不急,想来是他们派人去了大同镇,耐心等等,想来这一半天就该有消息了。”
“小的是替大老爷您叫屈,怎么说您也是朝廷派来见刘贼的使者,您能来见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把总抱怨的说。
“行了,行了,本官都没你那么多牢骚,你哪那么多废话,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左一句刘贼右一句刘贼的,不要命了。”
官员呵斥了他一句。
“瞧瞧小的这张嘴,老是没把门的,一着急就胡说八道。”把总用右手掌心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右脸颊。
官员瞥了他一眼,道:“要是你再刘贼乱民这样的乱喊,为此丢了性命,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大老爷放心,小的心里记得牢牢地,绝不再往外说这几个字,要是再说,不用别人动手,小的自己割了自己的舌头。”把总拍着胸脯保证的说。
官员点点头。
要不是怕对方嘴里胡说八道拖累了自己,对方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
院子里守着不少人。
这些人自然不是为了守着院中的那个官员。
他们自打住进了山阴县县城,每天都有三顿饭,眼下时近正午,送午饭的人快来了,这些人来院子里就是等着中午这顿饭。
过了有一刻钟左右,送饭的人抬着箩筐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那官员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没有动。
但是等在院子里的其他人早就朝送饭的人围了上去。
“别急,别急,每个人都有,先排好队。”送饭的人冲着围过来的这些从太原府过来的兵卒说。
原本还乱糟糟的兵卒,很快排成了两条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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