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皇帝并没有下令让虎字旗来草原修筑墩堡,一切都是虎字旗私下的行为,就连大同巡抚和总兵都不清楚。”范永成恭敬的回答。
坎坎塔达朝卜石兔行了一礼,说道:“大汗,现在已经确定了虎字旗在我土默特草原上修筑墩堡,还请大汗下一道汗旨,允许各部对虎字旗用兵。”
“还请大汗允许我等对虎字旗用兵。”
汗帐中不少台吉站起身,向卜石兔请战。
请战的台吉多是中立台吉和板升城的台吉,还有一部分兀鲁特部的台吉,这些人占了汗帐中众多台吉近半人数。
卜石兔一言不发,眉头快挤在了一起。
特木伦站起身,脸色不好的看着这些请战的台吉,说道:“你们想干嘛,逼宫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汗!”
面对他的质问,兀鲁特部的几个台吉露出犹豫之色,其中有人回过头去看素囊。
素囊向前跨出一步,看着对面矮桌后面的卜石兔,说道:“如今虎字旗的人依靠墩堡侵占我土默特的草原,若是不加以制止,用不了半年,他们的墩堡就能修筑到青城,还请大汗集结各部,对虎字旗用兵。”
“大汗,虎字旗私自在草原上修筑墩堡,是在对我土默特部的挑衅,也是对大汗您的挑衅啊!”袒拉卡申目光看在卜石兔的身上。
坐在矮桌后面的卜石兔端起桌上的金樽,喝了一口里面的酒水,放下后说道:“不是本汗不想对虎字旗用兵,本汗是担心会像上次素囊台吉那样,出现大败的情况。”
汗帐内安静了下来,许多人偷偷的看向素囊。
素囊在大同大败的消息传回草原后,各部台吉没少嘲笑他,一些大台吉甚至认为他丢了黄金家族的脸,不配做黄金家族的子孙。
素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知道卜石兔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在众台吉面前削他的脸面。
当初他统帅各部组成的联军对虎字旗用兵,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最后却接连败在虎字旗手中,已经成了他身上抹不去的污点。
“大汗,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更应该对虎字旗用兵,一旦虎字旗的墩堡修筑完成,咱们再想把虎字旗的人赶出草原就更难了。”坎坎塔达说道。
袒拉卡申出言说道:“大汗,坎坎塔达台吉说的十分有道理,咱们不能给虎字旗修筑墩堡的时间,应该尽快让各部出兵,杀光虎字旗留在草原的明人,毁掉他们修筑的墩堡。”
随着他们两个人站出来,又有一些台吉站出来请求卜石兔召集各部对虎字旗用兵。
这一次特木伦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为虎字旗出声辩解。
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筑墩堡,是在挑衅土默特,作为土默特的台吉,哪怕平时和虎字旗关系再好,关键时刻他维护的依然土默特。
卜石兔转了转手中的金樽,开口说道:“这个季节对虎字旗大规模动兵,会耽误各部的战马和牧群养膘,会让牧民冬天的日子更难过,不如这样,本汗派人去大黑河见一见虎字旗的人,让他们抓紧离开草原,并毁掉他们在草原上的墩堡。”
“大汗之前就已经让虎字旗的人离开草原,可是过了这么久,虎字旗的人依然在草原上行商,只是来土默特的商队少了,去往其他万户部的车队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坎坎塔达目光看在卜石兔身上。
卜石兔迟疑了一下,说道:“上一次让虎字旗的人离开草原,是因为明国皇帝要对付他们,如今虎字旗的东主已经成了明国的官,情况又是不一样了,本汗觉得还是先礼后兵更好,就这样决定了,特木伦,你和虎字旗的人熟,这一次由你去办这件事。”
“大汗放心,特木伦会把大汗的意思清清楚楚的告知虎字旗的人。”特木伦站起身,朝卜石兔躬身行了一礼。
站在下首的坎坎塔达见卜石兔坚持不对虎字旗用兵,面露失望。
站在汗帐门口不远处的素囊冷哼一声,转身往汗帐外走去。
板升城的台吉纷纷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汗帐。
汗帐里一下子少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走的时候更是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作为大汗的卜石兔脸色阴沉似水。
范永成跟在素囊身边一起离开汗帐。
到了汗帐外,他对素囊说道:“台吉,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在劝劝大汗了?”
“狗屁大汗,那就是一个蠢货。”素囊恨恨的骂了一句。
卜石兔没有答应出兵对付虎字旗,这让他心中十分不满。
范永成神情一顿,没想到素囊连顺义王都敢骂,而且就在护卫汗帐的那些甲士跟前骂,一点没有背着人的意思。
更让他惊奇的是,汗帐周围的这些甲士就跟没有听到素囊在骂卜石兔一样,神色都不带变一下。
素囊往前走了两步,回转过身对范永成说道:“虽说大汗这一次没有同意召集各部对虎字旗用兵,但出兵是早晚的事情,你们范家再忍一忍,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不在乎多忍这一时。”
范永成脸色一苦,朝素囊拱手说道:“不敢欺瞒台吉,实在是虎字旗被朝廷招安后,宣府不少官员被他们收买,如今范家再宣府是举步维艰,还望台吉能够念在两家的关系上,能够多多劝说大汗对虎字旗用兵。”
“行了,本台吉知道了。”素囊不耐烦的一挥手,旋即说道,“你先回去,顺便告诉范永斗,只要他用心为本台吉做事,自然不会少了他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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