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很沉,但这一次没人再把他的话当回事,都认为这只是危言耸听。
毕竟昨天对方才带给了他们暴风雪可能长时间不停下来的恐惧,结果今天一早事实就狠狠地打了脸,这位中校再严肃,声音再恐怖也没法给他们带来危机感了。
但也总有人是例外,比如女猎人她就看着中校的背影跟进多问了一句,“你是担心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中校回头看了一眼女猎人,然后点了点头。
一旁正帮着维卡一起挪木门前的橱柜的亚当听见他们的对话有所感悟地看向窗户的方向,在外面还未亮的针叶林深处依旧被漆黑笼罩。
他不难理解两人说是的“麻烦”是什么——那群随着暴风雪而来的魔鬼,他们在离去时隐藏进了针叶林的深处,那么现在他们是否依旧还藏在这片森林的某个地方?
得到了中校的答复,女猎人想了想顺手捞起了身旁被推过的橱柜上的大玻璃罐,亚当在看见大玻璃罐里的东西时吓得后退数步差点撞到维卡的妹妹,因为那大玻璃罐里装的正是那条北极蝰蛇。
玻璃罐被女猎人放到了火炉边上,借着火光就那么打开罐盖子徒手从里面把那条毒蛇捞了出来。就算女猎人戴着手套,这个过程也是看得一旁亚当心惊胆战的,毕竟这种地方如果被毒蛇咬到可是没地方找血清的。
“蛇是变温动物,冬眠一般是不会醒过来的,不少蛇在冬眠时甚至会被老鼠活生生吃掉。”女猎人看见亚当有些抽动的表情还抽空解释了一句。
说着她就抽出了皮毛长靴旁的匕首,一刀切断北极蝰的蛇头,下刀“哆”的一声让人胆寒。之后她又在这只极北蝰的三角头戳弄了起来,将皮肤切开在三角蛇头部的两侧、眼后、口角的上方开始挑弄寻找了起来。但凡是跟蛇打过交道有些经验的人都看出了这是在采蛇毒。
猎人们取蛇毒的方法较多,一般有死采和活采两类。在冬季毒蛇都冬眠的情况下后一种办法很显然不大好用,前一种的死采就是像女猎人一样是将活蛇处死后,从其头部剥离出毒腺,用手指轻压排出毒液。
很快在火炉旁的一个碗里就已经积累了浅浅一层乳白色带泡沫的液体,女猎人再将背后的箭囊放下,把里面的每一根箭矢的箭头都小心翼翼地涂上一些毒液。
“以防万一。”女猎人看着其他人诡异的表情解释说,“鬼知道回去镇上的路上会不会遇到那些东西。”
“你觉得这种蛇毒对那些东西有用吗?”亚当好奇地问。
“我宁愿犯错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女猎人耸了耸肩,“大难临头的时候负隅反抗才是最正常的吧?”
维卡握着猎枪,一旁他的妹妹倒是为女猎人这句话暗怕了起来,小声地唾了一口咒骂女猎人乌鸦嘴。
这时火炕那边也响起了异动,女猎人看过去发现是睡了一晚上的小女孩终于醒了,裹得紧紧的皮袄耷拉在她的身后,露出了因为早晨低温冻得有些发红的漂亮脸蛋,在她怀中的小男孩依旧在鼾睡,看那发红的脸颊恐怕还饱受着重感冒的折磨。
“九点整,天彻底一亮我们就走。”不远处的安德烈中校收回了看向火炕的目光下达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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