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皙蓝无奈换上男装,鼻中闻到布料上淡淡的香气,这是一种淡雅的兰花清香,整个塔内都被这悠悠的雅香弥漫,想来零的房内必然种植了不少。
嗅到花香,她只觉零的气息隐约笼罩在身侧,脸上不自觉地显出忸怩的神态。
玫瑰见她不语,便娇声笑道:“格格,辫子已经结好了,你看看,这可变成一个英俊少年了。可惜没有帽子一看便知是姑娘假扮,要不要奴婢去向菲茨威廉大人借一顶?”
海皙蓝立刻阻止道:“不用了,他戴过的东西我怎好戴。”
玫瑰捂嘴打趣道:“那零大人穿过的衣服格格就能穿了吗?”
海皙蓝闻言一顿,一时倒不知如何反驳,情急下,她作势抬手轻轻打向玫瑰,假装着恼道:“再胡说便让冷修罗处置你。”
玫瑰将她的玩笑当真,立刻满脸惊惧,双膝跪地眼中含泪的求饶道:“对不起,格格,是奴婢错了,格格可千万别向零大人告状。”
海皙蓝见一句玩笑便将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搀扶她起身:“我开玩笑的,你干嘛这么怕冷修罗。”
玫瑰胆怯的回头张望了一回,似乎害怕零的身影突然出现,见到确实只有她们二人,便低声道:“这里的大人们要属伊大人和冲田大人脾气最好,我们做奴婢的也都不怕。菲茨威廉大人虽对男仆很凶,但是对丫鬟还是很和颜悦色的。阿九大人脾气倒好,就是大清的语言不是很清楚,常常比划半日方能弄清他的真意。温柔大人则喜怒无常,一个不如意便出手惩罚,曾经有一个丫鬟因为梳理头发时弄痛了她,便被她硬生生挖出眼睛。”
说到此处,玫瑰显是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声音不禁微微发抖,过了一会才又接口:“但是毕竟温柔大人只要小心翼翼侍奉,还是能摸清脾性的,而最令人胆战心惊的,便是幻天舞大人与零大人了。大家光是看见他们就吓得哆嗦,要是仆役犯了错处,他们是说杀就杀的。除此以外,应该还有几位大人,但是奴婢从未见过。”
海皙蓝奇道:“我在此也算月余,冷修罗对下人呵斥一声也未见过,何谈杀人?”
玫瑰摇头道:“奴婢也是听其他人这样说罢了,奴婢伺候零大人快一年,倒是没见过他打杀下人的。”
“道听途说,未必尽信。”
正说着,房门被冲田一把推开,他探头进来道:“好了没?女人就是麻烦。”
海皙蓝拿起小包负在背上,走到冲田面前伸出右手在他头上狠敲了一个爆栗,笑骂道:“冲田公子不敲门便闯进来,这么没规矩,下次再犯我便......我便拔光你的头发。”
她本想说再犯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已经不是公主格格,所以立时改口。
冲田见她佯怒着与自己玩笑,立时吓得满头大汗,大叫一声转身跑出房间飞奔下塔。
旁边的玫瑰自言自语道:“冲田大人这么怕头发被拔光?怕当和尚吗?”
海皙蓝微微一笑便走出房间。
零在站门口,见海皙蓝穿着自己的衣衫下摆拖地,袖子也长出许多,随口道:“个子真矮。”
海皙蓝原本恬淡祥和的气质立刻被怒意取代:“冷修罗,男女身高怎么可以相比?”
零全然不理她的抱怨,俯身拉起海皙蓝衣衫的下摆轻轻使力将袍子撕下一截,随后又扯住两只衣袖也各自撕下一截。
见到撕边整齐划一,海皙蓝故意啧啧赞道:“好手艺啊,如此齐整就像剪裁得一般,以后冷修罗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也不怕没手艺过活。”
零对她的冷嘲热讽依旧不予理睬,自顾自转身下楼,冲田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海皙蓝向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表达了心中的不满,宣泄过后,这才与玫瑰道别走下宝塔。
三个人走出塔群来到悬崖边缘,海皙蓝注意到几栋宝塔矗立在高山的顶峰之上,顶峰四面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可以攀援的小路。
零转头对海皙蓝吩咐:“你的包袱给冲田。”
海皙蓝明白零还要像来时一样将自己扛下山,想到那种憋闷的不适,语气不由得发软:“头朝下实在是喘上过气难受之极,能不能换个姿势?宁可像提拉斐尔一样提着我的后颈。”
冲田接过她的包袱低声埋怨:“女人真是麻烦,这也挑剔。”
“你身量比拉斐尔长出许多,我如提着你的后颈,你的脚必然拖在地上。”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忽然伸手将海皙蓝横抱在身前,继续道:“我没试过这样带人下山,你最好用两只手抓紧。”
海皙蓝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掌按在自己腿窝之处,另一只手则托在自己腋窝下方三寸左右。
零手掌的冰冷触感隔着衣衫直达心底,鼻中弥漫他身上的幽然兰香,海皙蓝又惊又急,就连奕纬也未如此亲昵接触过自己身体。她内心知道这样的动作大是不妥,可零的两只手如同点中全身穴道一般,使她浑身酸软无力。
零和冲田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两人提气向悬崖下纵去。
被俘的时候天色已黑,又是大头朝下呈昏迷状态,海皙蓝并未注意四周景致。
此刻下山伊始,她依然有些恐慌,只觉山石从身边快速掠过,悬崖下云雾缭绕,陡峭非凡,海皙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紧紧勾住零的脖子,闭目不敢再看。但过了一会心中略定,便又好奇地睁开眼睛,仰头所见,是零一脸沉着的样子,顿觉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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