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直戴着飞羽面具没有摘下,记忆中她从未见过先生完整的面容。多少次想摘下它,终究因为一些心思而莫名心怯,可是亲手摘下先生面具的这个幻想却从未停止过。
银色面具泛着冰冷的光芒遮住了先生半张脸,本该是带着冷意的轮廓在光影下却不可思议地柔和下来。
方龙秀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感觉那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先生……先生,朕今日一定要揭开你的面具。方龙秀深呼吸,颤抖着手去摘无衣的面具,颤抖的手伴随着强作镇定却又异常坚定的低语:“只要先生一直都在,朕什么都不怕,朕——”
面具轻而易举被摘下,方龙秀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光影错乱,铺泄于褪下面具的恬静容颜上,精致姣好,像一幅绝世好画,多一笔唯恐累赘,少一笔生怕欠缺。
她的先生,她的太傅,她的国师,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是光影中迷乱了心智也罢,方龙秀就是这么认为的。
她凝视着他,仿佛有那么百年之久,最后轻轻叹口气将面具重新为无衣戴好。
她的先生戴着面具也好,先生即使不能完全属于她,她也断然没有把这么好的先生让给别人的道理。
先生喝醉了,先生睡着了……其实也是件好事。方龙秀的手指在面具上描摹着无衣完整的容颜,神情温柔,嘴角翘着,英气的眉目,凛冽的气质因为这一举动淡化不少。
只是描摹着描摹着,她便想起一个怎么也无法忽视的事实。
啧,她的先生很年轻,即使不摘下面具,单看先生另外半张脸也可以得知。从初见到如今,将近八年的时间里,先生那另外半张脸,在记忆中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先生是不同的,对于容颜不改,可以说是身为高人驻颜有方,毕竟八年,对与成年人的容貌的确改变不了什么。即使是改变了,因为气质的缘故,也不明显,这些都说得通。
然而,她今日见着先生完整的容颜,总觉得先生不是改变不明显,而是根本没改变。这么多年,她变了那么多,可是先生的脸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又或者,当初他们相识,先生的年龄其实也很小……算了,不多想了,只要先生一直留在身边,就当是先生是高人,有着驻颜术又怎么样。
方龙秀看着无衣,脑袋里想着方才见着的完整容颜,不由地失笑。
那样安静,那么温和的面容还真是有点不符合先生平时的模样呢,先生啊,还是肆意妄为一点比较好,虽然那些有点惹她生气,但是那些鲜活的神情才是先生该有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副安静略显脆弱的模样。
等等……方龙秀按了按脑袋,觉得方才有什么情景在自己的脑海一闪而逝。似乎是梅花纷飞,谁的脸温和又苍白。
这情景似乎很重要,但又不是非要想起不可,
方龙秀的记性一直都很好,要说会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很少,可是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有一段记忆是真实地模糊了忘却了。
方龙秀摸了摸自己随身佩戴的灵玉,垂眸看着无衣半响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多想。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是非要记起不可。若真要深究,恐怕是细思恐极,那样不好。
方龙秀一直都是个想得明白看得清利弊的人,这样一想后,果断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丢下,将注意力又全部放在了无衣身上。
先生睡着了,是个好机会,没道理不趁机将被占的便宜占回来。
想是这么想的,可是一想到要做的事情方龙秀就很迟疑地盯着无衣的嘴唇坐在原地不敢凑向前。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起对方贴上来的热度,脸上一热,红晕渐渐染上脸庞,再一点点蔓延至双耳和脖子。
她犹豫挣扎了好一会,才慢慢低下头,用着近乎虔诚的态度闭上眼将嘴唇贴上无衣的嘴唇。
光影至上而下投下,尘埃在他们上空浮动,将他们笼罩一起,将他们视为一体。
半响后,方龙秀身体一歪直接在无衣身边躺下,睁着眼笑眯眯道:“先生,是你先占了朕的便宜,朕是个不服输的人,自然是要占回来的。”说着说着,她自己就忍不住捂着嘴角笑了起来。
算了算了,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么。朕就是在趁机占便宜了又怎么着。
先生,不要离开,也不要再一闭关就这么久。朕只是一个凡人,三年的时间对朕而言真的很长,你不在身边,朕会很想你……想得忍不住毁掉你把你锁在身边。
三年的等待,方龙秀对无衣的心思没有任何减少,反而因为长期的压抑,那种想把无衣完全占有的欲/望与日俱增,若不是两人的身份,若不是她够理智,绝对不会出现相见后这么平静的结果。
躺了一会,方龙秀站起身将无衣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则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陛下。”风伴狩站在殿门口,小心偷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
方龙秀的心情不错,笑了笑道:“吩咐人看着国师,醒了就通知朕。”
风伴狩:“是,陛下。”
方龙秀:“去御书房。”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她很难真正平静下来。
无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不过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宫人,而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方青逍。
无衣揉了揉脑袋,看了看四周,大约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于是疑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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