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不算太笨,”莫雷尔说道,“将他们的阵地设在了接近山巅的位置——距我军的舰炮尽可能的远!”
顿一顿,看向穆勒,“虽然,我‘海军’仰赖穆勒将军的卓越指挥,最大限度的发挥了舰炮的威力,可是,毕竟受制于射程,对敌军的阵地的破坏,到底是有限的——穆勒将军,不晓得我说的对不对呢?”
别看莫雷尔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这番话还是说的很讲究的。
“海军”的炮击,确实未能发挥关键的作用,可是,你不能说“海军”打的不好,不然,叫穆将军的脸,往哪儿搁呀?——而之后的战事,“仰赖”穆将军的地方还多着,轻易得罪不得的。
可是,又必须强调“对敌军阵地的破坏有限”,不然,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
因此,会议之前,莫雷尔便已打了半天的腹稿,现下,终于说出如此一番“得体”的话来。
效果不坏:穆将军虽未出言赞附,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唉,我再把话说的直白些吧!”莫雷尔微透一口气,“我军投入北宁战役的舰船,名义上是‘海军’——其实,都是些运兵船!都是些退役的舰船!其火力,无论如何,是无法同在役的军舰相提并论的!”
顿一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北宁一役,穆勒将军指挥的,是‘北京—东京’舰队——哪怕只有一半呢——中国人的城头山阵地,也早就化作齑粉了!”
说罢,摇了摇头,长长的“唉”了一声,显得异常遗憾和痛心似的。
穆勒被萨冈踢出“北京—东京”舰队,满腔郁愤,莫雷尔是早就看在眼中的,趁此机会,发一番“抱不平”之论,既为穆勒“抱不平”,也为“远东第一军”抱不平——言下之意:他娘的!俺们本来是可以打赢的,都是因为萨冈、孤拔那伙人私心自用,不肯同心协力,俺们才功亏一篑的!
而这个话,真正是搔到了穆勒的痒处,他不好直接“赞附”莫雷尔,只是板着脸,轻轻叹一口气。
心里头,对莫雷尔,简直有“知己”的感觉了!
只叹这一口气,穆勒对莫雷尔之言,是臧是否,诸将便皆已了然。
莫雷尔对穆勒微微颔首,转回头,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需以陆军炮火弥补‘海军’舰炮射程之不足——”
顿一顿,“可是,陆军火炮之射程,较舰炮更短!因此,就必须将炮兵阵地前置——是吧,上校?”
最后这句,是对着合成炮兵团团长戈尔敦说的。
戈尔敦点头,“是的,将军。”
“以我不专业的眼光来看,”莫雷尔说道,“陆军的火炮阵地,至少要设置在河岸至山脚的中央位置,山巅的敌军阵地,才算在陆军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顿一顿,“可是,如此一来,火炮阵地就全在浓雾之中了——啥也看不见了!”
再一顿,“因此,城头山一役,因为大雾的关系,我军无法设置炮兵阵地,无法发挥火炮优势……这个,无法尽展所长!这,不就叫中国人占了大便宜吗?”
无论如何,大伙儿觉得,较之中国人,我军占这个大雾的便宜,还是要更多一些滴,当然,莫将军说的,听着似乎也有道理,因此,并没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只三十五团团长尼格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客观的说,这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可观的——非常顽强、非常坚韧!实话实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还从来没有……”
莫雷尔不容他把话说完,抢在里头:“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嘛——不能说没有;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中国人的所谓‘战斗力’,是拿士兵的生命填出来的!——我是说,中国人是依靠兵力优势,以‘人海战术’,才勉强挡住了我军的进攻!”
啊?
兵力优势?“人海战术”?
莫将军又发人之所不能言的高论了!
城头山的中国守军,不就一个团吗?
整个北宁的中国守军,也不过就八千五百人吧?
哪儿来的“兵力优势”呢?
哪儿来的“人海”呢?
“各位——在座各位——当然也包括我,”莫雷尔说道,“都未近距离目睹敌我两军是如何争夺城头山阵地的——”
顿一顿,“但是,我们可以进行合理的推断——城头山阵地上的中国军队,虽然不算太多,但是,当阵地上的士兵伤亡殆尽,或者行将崩溃——或者已经崩溃,在阵地后方待命的预备队,便补充上来;待这一批又死的差不多了,则再补充一批上来!”
再一顿,“如是,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不但数量上始终没有明显减少,而且,始终——至少在大多数的时间内——维持着一个‘生力军’的状态,如此,才有可能顶得住我军连续的……凌厉的冲击!”
呃——
“匪此——”莫将军目光炯炯,“还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吗?”
诸将面面相觑。
“事实上,”莫雷尔轻轻“哼”了一声,“我军关于扶朗敌军的数量的情报,只限于其初始部署——我们并不晓得他的预备队的数量是多少?但是,可以肯定,敌方投入城头山一役的总兵力,远远超过了一个团!两个团——不止!我认为,至少有三个团!甚至,四个团——也不稀奇!”
真要有四个团,还是很稀奇滴。
不过,虽然不至于四个团那么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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